李道玄打起精神:「是我想岔了,堂兄在城中已經安排了一些救濟堂,領了絹帛願意留在長安的就留在長安,想要歸鄉的也不攔著。」
李靖點點頭:「陛下當前能做的也只有那麼多了,想要徹底讓他們安居樂業還是要看我們的。」
聞言杜懷信起了興趣:「不知李公覺得這突厥幾年可亡?」
李靖笑了笑:「不出五年。」
長孫無忌在一旁聽得嘖嘖稱奇,他剛想開口說什麼,打眼就瞧見了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一頓當即打馬上前:「溫彥博!」
杜懷信一愣,李道玄眼眸一亮,他看向李靖興奮道:「我聽說這溫彥博不是該明日回來嗎,怎麼今日就歸了。」
李靖同樣是拍了拍馬:「既然溫彥博回來了……」
說著李靖眯了眯眸子,一個在突厥待了將近一年的人,尤其是因著他的身份,突厥雖然對他算不上好,但想來他在突厥應該還算自由。
既然如此,那麼他所知道的關於突厥的內幕絕對可以說是外人很難知曉的了。
地形小道也好,親近大唐的突厥貴族也罷,突厥內部情形如何,這些都是很重要的情報。
他方才說不出五年,只怕這溫彥博歸朝這個五年就可以改為三年了。
他不知道當日渭水李世民究竟同頡利可汗是怎麼談的,只是放回溫彥博這一步棋,頡利實在是下得太錯了。
「走吧,既然瞧見了便打個招呼吧,都是要入宮見陛下的,剛巧順路。」
李道玄不疑有他,這段時日以來李靖幾乎是成了他的夫子,他聽著李靖的話自然便是跟著他一同追著長孫無忌的腳步上前了。
杜懷信也打算上前,可就在這一刻,他目光一瞥,瞧見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他還牽著一個同樣狼狽非常的小姑娘。
或許是少年走的步子太急了些,小姑娘明顯跟不上踉蹌了幾步,眼瞅著就要摔倒,少年發現後慌張轉身就要給小姑娘做人肉墊子。
杜懷信沒有猶豫翻身下馬,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小姑娘,另外一隻手拉住了少年的後衣領子,就這麼一手一個,總算是沒讓這兩個孩子跌倒。
杜懷信鬆了口氣,這才有些後知後覺反應過,他方才完全就是下意識的反應,實在是眼前這個睜著一雙眼眸一眨不眨盯著他瞧的小姑娘,讓他想起了原身那個早逝的妹妹。
杜懷信嘆氣,他半蹲下身子,替小姑娘和少年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柔聲問道:「下次當心些,好不容易歸了家,總不好在這長安城外跌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