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盯著李世民挑選長弓的動作, 沒有馬上回答李世民的提議,反而是沉默了片刻話題一轉:「陛下又是要去顯德殿的庭院教導將士箭術了?」
說著房玄齡嘆了口氣:「陛下這倒是輕鬆了, 有反對的諫言直接扣下就是了,這不知道有多少人跑來臣與克明這來打探消息, 實在是煩不勝煩。」
李世民拿起其中一把長弓掂了掂, 而後他拉開了弓弦試著手感:「玄齡同克明可是早就答應我了的, 可不許反悔。」
房玄齡好笑:「臣又如何敢反悔?只是……陛下恐怕不知曉,這不僅是朝中的諫言,陛下可知曉韓州刺史?」
李世民鬆了手,弓弦振動:「怎麼了, 我記得韓州刺史是個很務實的人啊,這也沒有到回長安述職的時間, 他如今應該還是在韓州才對。」
一邊說著李世民的目光又落到了另外一把長弓上頭,他的目光這兩把長弓之中游移:「這兩把弓我都是極喜歡的,玄齡幫我瞧瞧這兩把那一把瞧著更為好看些?」
房玄齡滿臉無奈,他上前幾步認認真真地打量著沉吟片刻,而後他指了指李世民手中的長弓道:「這把不錯,更襯陛下今日的著裝。」
李世民自得一笑:「玄齡果然同我心有靈犀,我也是最喜歡這把。」
房玄齡瞧著李世民那精氣神滿滿的模樣,不知為何居然莫名覺得與有榮焉,但很快他又立馬搖頭將話題給扯了回來:「那韓州刺史也實在太過憂國了些,詐稱有事直接將韓州一應事務交給了自己的副手,自己則是一個人快馬跑來了長安,就是為了勸諫陛下莫要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
李世民有些詫異:「就因為此事特地從韓州跑來了長安?」
「擅離職守,實在該罰。」
這句話說完李世民忍不住勾了勾唇:「果然都是忠臣良臣,倒是可以功過相抵,不過他既然入了長安,那麼等我回來之後,就將此人召入宮吧,我剛巧也有一些地方上的事宜想要問一問他。」
「我在長安,到底做不到實打實地瞧一瞧各地州縣官員和百姓是如何的。」
房玄齡一愣:「陛下果然是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啊。」
李世民拖長了語調:「非也,這不是他自己入的長安嗎?」
「來都來了,自然是不能白來這一趟的。」
房玄齡還想要說什麼,但是很快一道稚嫩的童音響起。
「阿耶阿耶,今日能帶著我一道去嗎?」
李世民轉身,果然就見不過八/九歲的李承乾邁著一雙小短腿就要朝著李世民撲過來。
李世民當即放下手中的長弓,大笑一聲上前一把將人熟練地抱起,蹭了蹭李承乾還帶著嬰兒肥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