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傅奕眼眸一亮:「是不是臣的關於廢除佛法的奏表,陛下瞧了甚是滿意?」
李世民叩動桌面的動作一頓,他召傅奕前來確實是為了這樁事,只是……
李世民抿了抿唇似笑非笑看向傅奕:「朕還以為你這幾個月一言不發的,是因著太白經天一事而心有餘悸,卻原來是朕多想了。」
傅奕愣了愣,他沖李世民笑笑:「陛下不提,臣都快忘了這件事了,不過又有什麼好心有餘悸的,陛下心胸寬闊,連先太子齊王的舊人都是寬恕的,臣不過是盡忠職守罷了,陛下又怎麼會為難臣呢?」
李世民輕「嘖」一聲:「這畢竟不一樣,你先前遞給上皇的奏表可是險些害慘了我,不過也卻是如你所言,我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所以往後再有什麼天相,如實稟報便可。」
「至於你先上給我的那封奏表,說得很有道理。」
僧尼可是能合法避開賦稅徭役的,如果只是這樣倒也沒什麼,就是他們還往往不事生產,占據大量良田不說甚至更有甚者還會私藏武器。
於國於民可都是弊大於利的。
李世民眯了眯眸子,他對於真心信奉佛法之人倒是沒有太大的偏見,只是於大部分僧尼而言,佛法不過是一門生意。
然而可惜的是,傅奕先前提出的提議恰恰好便卡在了六月四日事前面幾日,李淵剛剛決定下令整頓就被他給送下了皇位,而為了在奪權後快速收攏人心,他權衡過後還是選擇了停止李淵整頓佛法的命令。
思及此李世民輕聲道:「此事不宜操之過急,既然如今佛法盛行,輕易動之只怕會引起反撲。」
「不過我李家先輩老子,這道教我瞧著也不比佛法差。」
傅奕沉吟了片刻:「陛下是想……?」
李世民笑了笑:「讓百姓信奉什麼,不過是各憑本事罷了。」
傅奕垂眸,拿起手邊的酒杯一飲而盡:「臣明白了。」
太極宮,甘露殿。
張婕妤好不容易哄著李淵睡下了,只覺得後背到處都是汗。
這萬貴妃和宇文昭儀倒是過上了養老的好日子,每日清閒得不得了,李淵有召,她們也能順著心意冷著一張臉,畢竟她們二人的身後可是有如今後宮的主人長孫嘉卉保著,李淵就算心情不暢快也不能將火氣發到她們身上。
久而久之,李淵也不怎麼想見這二人了,而她張婕妤與尹德妃雖然被李世民給狀告了一發淫/亂後宮,但到底沒有切實證據,再加上她們兩人也清楚自己的下半輩子已經同李淵綁到了一處,哭過鬧過後就想明白了,對著李淵極盡討好。
李淵先是冷眼瞧著,但到底還是不打算深究了,李建成和李元吉都已經死了,他也淪落到了成了太上皇這一地步,所以對著張婕妤同尹德妃就是睜隻眼閉隻眼,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
畢竟,如今整個後宮也唯有她們二人伺候他最是盡心了。
張婕妤胡思亂想著輕手輕腳走出了寢殿,她懊惱地甩了甩衣袖,只覺得憋悶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