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咽了口口水:「將軍,這陛下如今瞧著也不像是要對將軍動手的模樣。」
「開府儀同三司,食實封一千二百戶,這怎麼瞧都是……」
李藝冷眼斜睨著副將,副將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只吐出了幾個字:「屬下愚鈍,還望將軍解惑。」
李藝咬牙氣極反笑:「不過是捧殺我要我放鬆警惕罷了!」
「我一個明明確確的先太子一黨,食實封一千二百戶,李世民可真是大方!」
副將心一驚:「將軍!陛下名諱怎可掛在嘴邊?」
李藝冷哼一聲:「你若不說又有何人知曉?」
副將只覺得自己此刻冷汗直流,他下意識後退了半步:「屬下明白了。」
李藝瞧著副將畏畏縮縮的樣子,不知為何居然覺得自己的心情舒暢了些,他隨意將信放於燭火上,盯著信被燒成灰燼後才有些陰沉道:「這張瑾明面上倒是不曾與李世民結過仇怨,可我不一樣。」
「那從起兵之初就一路跟著李世民深受他信賴的杜懷信可就是我出主意找人揍的,李世民向來護短得很,當時奈何不了我,如今他手握大權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我?!」
說著說著李藝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細細數來,不僅僅是杜懷信,他在武德後期跟著李建成囂張跋扈慣了,秦王府的舊人他可是沒少尋理由欺負,雖然都被李世民一一擋回,但是就他這樣的人,他如何能信李世民是真心實意放過他的?!
更不要說,前些日子頡利可汗能一路順暢打到渭水可是同他脫不了干係的。
張瑾倒是可以用年歲大了為藉口糊弄過去,然而就算是沒有這個藉口,他先前一年面對突厥全軍覆沒的戰績可還擺著呢,至少在明面上誰又能斷定張瑾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但是他可不一樣,正值壯年,又是被李淵親口稱讚的抗突有功被蠻夷所俱,這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突厥南下同他脫不了干係。
一想到這李藝就恨得牙癢,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李世民居然真的呵退了突厥!
李藝突然狠狠一砸桌面,如今已快要至年末了,李世民身為新皇這頭一年年底自然是忙碌非常的,更不要說就他收到的消息來看,這山東河南兩處似乎有異動,因著夏時的大旱,到了如今餘糧少得可憐,只能全憑其餘各地賑災。
李藝的眸子暗了暗,涇州也唯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離長安很近。
若是在年底出兵,再配合山東河南一帶的災異打出李世民弒兄逼父德不配位的旗號,也不是沒有一搏之力的。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怎麼說都是要拼個魚死網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