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揚揚下頜:「那是自然。」
杜懷信哭笑不得:「那二郎瞧我如何?雖然我還不曉得二郎具體打算如何做,但是由我這個秦王府舊人出面效果應該是更好的。」
李世民皺眉沒有立馬同意:「破陣樂乃追思開國之初的武功,所以……」
杜懷信怡然自得地點了點腦袋:「所以二郎是想要尋個人來當眾上言文德不值一提,而後二郎再出來反駁以示自身修文之心?」
「果然是個好主意,既能壓一壓朝中那些不滿文臣待遇的武將,也能叫眾人明確二郎治國之決心,馬上打天下不可馬上治天下,確實如此。」
李世民嘆了口氣:「你知道還爭著搶著做這個活?在百官面前被我斥責,這可不是個好差事。」
杜懷信笑笑:「如何不是個好差事?我身為二郎的死忠這件事由我來做實在是再恰當不過了,而且我升官的速度也確實快了些,朝中已經有人不滿了,畢竟我在武德一朝也沒什麼很大的名氣,這個時候由著二郎先斥責我一番,倒是能叫那些倚老賣老之人閉嘴了。」
「二郎幫了我,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李世民神情複雜:「既然你堅持,那便如此吧。」
話落李世民走近杜懷信,他有些不解道:「子諾,其實有時候我真的挺不明白的,為何你從來都不會有怨言呢?便是如敬德他也會心生不忿,而你好似從來便不貪戀權勢貪戀與我的情誼一般。」
杜懷信垂眸,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他所求的也不過是好好活著而已,且……他又有什麼同尉遲敬德一樣好不忿的呢?
杜懷信忽然扯了扯唇角柔聲開口:「我是在二郎十六那年就一直陪著二郎的,算起來整整十一年了,我可是二郎舊人中跟著二郎時間最長的了。」
「我所熟悉的二郎永遠都是那個十六的意氣少年,永遠都是當初那個讓我許下雖九死猶未悔諾言的李家二郎,二郎從未變過,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李世民沉默了一瞬,他勾唇:「要喝酒嗎?」
杜懷信抬眸:「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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涇州,李藝背著手在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已經快年底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雖說他已經有了決議,但這到底是造反,別看他表面強硬非常,但在把握不大的情況下他實在還是有一絲猶豫的。
李藝身深吸了口氣,他側首看向身側的副將:「大軍都已經準備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