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點了點頭,看著手中的兔子是難得的新奇與乖巧。
「來了啊,瞧見那個沙盤了沒?」
杜懷信笑著輕聲開口。
李世勣挑眉:「我倒是忘了你身上還掛著個工部尚書的名。」
杜懷信得意一笑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那可不,我可不是白白擔了這個位置的。」
不過要他說,這做沙盤的樂趣還是遠大於其他的,就是對照著地形輿圖這一步麻煩了些。
「陛下既然今日召我入宮商議突厥之事,那孔穎達是……?」
杜懷信整理下自己有些凌亂的碎發:「他啊,恰巧罷了,陛下來御苑之前是在弘文館跟著孔穎達商討儒學一道的,孔穎達臨時想起了些什麼一刻不停就跑來同陛下相論了。」
李世勣想了想:「我聽聞那孔穎達一直是想編寫一部正統經學義疏的。」
杜懷信點點頭:「你人在長安外這消息倒是靈通,不錯,這亂了幾百年,儒家經典散佚,文理乖錯的,這內部又黨派林立,南學北學之爭一直沒個定論,如今好不容易一統,由著孔子後人孔穎達出面牽頭修著是再好不過了,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李世勣笑笑:「陛下還真是,又是修文又是修武的,這勁頭比之武德年間打仗還要足,只是可憐了孔穎達的身子骨要跟著陛下一道熬了。」
「既然來了,還不露面,怎麼,是覺得許久未見慚愧自己容顏無法面聖了?」
「這可不是我熟悉的懋功啊。」
李世民帶著戲謔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二人之間的對話,杜懷信聞言「噗嗤」一笑,他轉頭就朗聲回道:「自然不是,臣替陛下瞧過了,這懋功風貌不減當年,是越發俊俏逼人了。」
李世勣莫名覺得自己的耳根發燙,他抬眸望去掀開遮擋視線的枝葉,果然就見孔穎達不知何時失了蹤影,而李世民正懶洋洋地把玩著一面小小的掛著唐軍旗幟的棋子。
李靖是真的侷促非常,他小心翼翼地想要挪動同李世民交疊的衣袍,可誰料李世民只是笑著瞥了他一眼,李靖無奈停下了動作。
李世民的熱情也不是誰都能心無波瀾地笑納的,至少大了李世民三十歲左右的李靖有些許地承受不住。
李世民隨意將棋子丟在一側的胡床上,他沖李世勣招了招手:「我先前囑咐你的自突厥境內買馬一事做得如何了?」
李世勣這才嚴肅起來,他大步上前,然而還未等他回話,就見李世民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