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廉心中一動:「戰國秦王昭的蜀地郡守李冰?」
李世民點頭:「是的,就是他,他曾疏浚汶江,子諾曾同我說過最好是要在老渠旁再修築一個新渠,汶江兩岸田地一頃千金,這田地到頭來不過成了有權有勢之家的所屬物。」
「當時是想著蜀地要緊,這修建新渠的人選也得慎之又慎,所以就暫時耽擱,不過如今既然舅舅有心,那便麻煩舅舅了。」
高士廉輕笑出聲:「如此便再好不過了。」
瞧著高士廉樂呵呵的模樣,李世民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但最後也不過是吐出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朕等著侍中叫益州換個模樣。」
既然這是高士廉自己的選擇,他又怎麼會再拒絕?
說到底,都是為了百姓都是為了國家,此等好意若是再拒絕,反倒是辜負了高士廉的苦心。
高士廉點頭:「臣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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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臣上下齊心的大唐不同,突厥此刻掀起的第一波內亂還在持續。
「社爾那個混蛋他不回來了?!」
頡利可汗努力抑制著自己的心底的怒火,但聲音中的憤恨卻是同他面上強裝的冷靜完全不同。
趙德言垂著腦袋一副害怕萬分的模樣:「是,根據前方傳來的消息,這一回的鎮壓鐵勒諸部叛亂……」
話到此似乎是顧忌著頡利可汗的顏面,趙德言含含糊糊帶過了:「阿史那社爾自覺愧對可汗信任,損失慘重所以他不敢回來了……」
頡利可汗冷笑:「是不敢回來,還是不願回來?」
「處羅的次子,恐怕他早就同突利一樣對我心懷不滿了。」
說著頡利可汗眸底閃過一絲譏諷:「還真是挑了個好時機,知道我騰不出手所以才敢如此膽大妄為!」
「我看就是那該死的苑君璋起的頭,早知如此我就該派人將人給殺了震懾眾人,要不是他,這鐵勒各部還不會這麼快都跟著接連反叛。」
「哼,不過就是多收了些牛羊,我給了他們一個安居之所,沒想到這不過一年的功夫就受不住了,既然這麼不滿,怎麼不回西邊那,跑來我這做什麼,可笑至極!」
趙德言放緩了呼吸,他自認對頡利可汗也算得上了解,可是沒想到還是低估了頡利可汗骨子裡頭的唯我獨尊和暴虐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