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私自扣押者,朕不會心軟的。」
所有人心中一凜,高士廉的例子還在眼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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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麗政殿。
李世民甫一入殿就覺得氣氛古怪,他隨意瞥了一眼跪在殿中央垂著腦袋一言不發的張婕妤,他的眉心微蹙,但很快又舒展開來,將張婕妤當成了個透明人,直直略過她走向了正在同李承乾一道看著書的長孫嘉卉身邊。
長孫嘉卉挪了挪身子,空出了身邊的位置,李世民毫不猶豫坐上了美人榻緊緊挨著長孫嘉卉。
李承乾瞧著眼前這倆人仿佛一股子誰也不能插入的氛圍,他莫名輕哼一聲從長孫嘉卉手中扒拉了出來一本上頭書著飄逸非常的飛白字體的《帝王略論》。
「這個高澄,阿耶,怎麼會被一個膳奴所殺呢?太不可思議了。」
話落李承乾又轉身側一點點挪向長孫嘉卉,硬生生地擠在了兩人中間,輕輕拽著長孫嘉卉的衣袖。
這個臭小子,李世民哭笑不得,但他沒有當即回話反而是看向了長孫嘉卉:「怎麼拿出了這本書?」
說著李世民頗為感懷地摸了摸書冊上的字跡,這還是他所書的,這本略論是在武德八年的時候成書的吧?
想著昔日與虞世南的問對,他勾了勾唇:「真的做了皇帝,現在再來瞧瞧我從前的問題,有些還真是……」
長孫嘉卉掩唇:「顯得可愛稚嫩了?」
李世民輕咳一聲話鋒一轉:「這個膳奴可不是普通的膳奴。」
「一個敵對國家的大將之子,一個被俘虜而來時時刻刻要忍受高澄揚言要殺自己的膳奴,這樣的人又怎麼可以放在跟前呢?」
長孫嘉卉好笑地瞥了眼轉移話題的李世民:「人總是衝動的,所以身為上位者切記要關切下人。」
「或許他們不起眼,但關鍵時刻卻能發揮很大的作用。」
「承乾,沒有支持縱使有名分在身,也不過是個傀儡空殼罷了。」
話落,長孫嘉卉眉眼驟然冷冽下來,她的目光落到了已經是滿頭大汗的張婕妤身上,語氣冷淡非常:「張婕妤,你說是不是如此?」
李世民饒有興致地看著渾身氣勢一變的長孫嘉卉,瞧著有他的影子,不愧是他的觀音婢。
李世民眉眼微彎,他放在身側藏在衣袖內的右手微不可察地挪動了些許,下一瞬他握上了長孫嘉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