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不過是個還未滿十歲的小太子又哪裡有李世民的威望,下頭的人不敢糊弄李世民,可對這個小太子來講難免不會同對李世民那般上心。
人性如此,倒也不奇怪。
「多晦氣啊,上位者所求多是『太平盛世』,天下無災才是最最好的局面,英明神武青史留名,為何要主動將這種事情捅出來平白惹惱上頭的人呢?」
「更何況這種事情還吃力不討好,到時候上面怪罪下來便都是自己的錯處了,沒有安撫好百姓沒有提前做好準備……所以若是事情不大又為什麼要主動提起呢?」
「武德年間不就是如此嗎?」
「陛下才是特別的那一個啊。」
杜懷信說著垂在雙膝上的手緊了緊,早些年他跟著李世民外出打仗,等到李世民登基後,他終於能接觸核心政務翻閱文書時才驚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武德年間有多地受災,斷斷續續了好些年,可朝廷卻是根本沒有重視的。
畢竟成不了什麼氣候,畢竟動搖不了屁股底下的那個位置,這些事情於李淵而言遠遠沒有怎麼想辦法制衡李世民的權利來的重要。
一個虛無縹緲的民生,一個近在眼前的威脅,哪個重要不是一目了然的嗎?
思及此杜懷信眸中閃過一絲譏諷。
「哎!」
李承乾忽然驚呼一聲,杜懷信驟然回過神來,就見那對母女中小的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太冷居然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李承乾面上帶了些急切,他左右看了看就見一旁擺著的一件備用的大氅,他費力地將它抱起,連招呼都來不及招呼杜懷信直接沖了出去只叫上了駕駛著馬車的東宮親衛。
「停下,隨我來。」
柴舒窈愣了片刻:「殿下的脾性什麼時候改變了?」
杜懷信長嘆口氣:「終究還是有點用的,我同陛下時時刻刻的言傳身教到底還是叫他有了些仁義善心。」
「不過……也或許是有那個小娘子瞧著同長樂公主一般歲數的緣故在吧。」
柴舒窈斂眉:「你不跟著嗎?」
杜懷信語氣不明:「殿下不會成功的。」
柴舒窈輕聲道:「所以你才不攔著他?」
話落有一瞬間的沉寂,杜懷信嗓音低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