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幾日瞧見的他府前的熟悉的身影,房玄齡笑了笑, 這半個月下來好不容易今日要落雨,他家陛下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
家僮一時有些糊塗:「今日是有誰要登門拜訪嗎?」
房玄齡頓了頓瞥了家僮一眼:「就是你口中的陛下,瞧著時辰還早,我便小憩片刻,你先準備下去吧。」
直到出了房門家僮還有些迷迷糊糊,搞不明白怎麼他家阿郎就篤定陛下今日要來,還會留下來吃午膳?
家僮想著下意識抬頭望天,這樣的天氣陛下真的會出宮嗎?
但儘管心中萬分不解,家僮還是輕手輕腳地合上了門,在門閉上的那一刻,家僮不由自主地透過門縫往裡瞧了一眼。
斜斜倚靠在床榻之上的房玄齡已然閉上了眸子,一雙眉眼微微皺著,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太極宮,麗政殿。
瞧著心不在焉的李世民,長孫嘉卉忍著笑意推推他的胳膊。
「還不出發嗎?我這可沒為二郎留飯食。」
「誰說我要出宮的?」
李世民嘴硬地收回看著殿外的視線,輕咳一聲。
長孫嘉卉掩唇:「我可沒說二郎要出宮。」
是了,在長孫嘉卉開口的一剎那李世民便反應過來了,他起身懊惱地閉了閉眸子:「罷了,我去去就回。」
長孫嘉卉盯著李世民略顯匆忙的背影,笑著向身邊人囑咐:「晚膳多備些,只怕房公會跟著一道回來。」
兩個都是倔強的脾性,不過她家二郎到底還是心軟,前腳才怒氣沖沖說好了要三個月不理會房玄齡的,如今這才兩月便忍不住了。
不過估摸還是因為前幾日房府傳喚了醫工,這叫日日私下偷偷關注著房玄齡的李世民當即就急切了。
更不要提這二人無言的默契了——李世民日日只不言不語地將公文冊子送到房府,偏偏房玄齡還就這麼日日處理完後又著人送回來,除卻一個名頭,實則同往日也沒什麼差別,可不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長孫嘉卉思及此笑著搖頭,最後還不是二郎先低了頭嗎?又是何苦擔心了兩個月,倒是把他自己弄得茶飯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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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府。
房玄齡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輕飄飄的,眼皮子似有千均之重,心間莫名其妙堵得慌,無言的惶恐瀰漫上來,他喘著粗氣好不容易睜開了雙眸卻發覺自己居然到了個眼生的地方——這不是他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