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分鐘……2分鐘……
10分鐘過去了,樓下一點動靜都沒有。
「嘖。」魏醇用指尖敲著理石窗台,按耐不住,悠地收回手插在兜里,往樓下走去。
姜恬的臥室門是關著的,不是平時那種略略掩著還留出道縫隙,那樣魏醇還能看見裡面隱約的穿白大褂的身影在桌前忙碌。
現在他除了一扇木質房門什麼都看不見,lune估計也在臥室里。
魏醇走到門邊,抬起手,蜷起的食指快要碰到門板時他的動作一頓,舔了下嘴角,又把手放回褲兜里。
或許她已經睡了?
魏醇想要敲敲門從姜恬臥室的落地窗借道去花園的想法落空,順便跟姜恬聊兩句的想法也落空了。
少年時輕狂,魏醇還教育過他哥,遇見喜歡追就完了,甭慫。
沒想到自己遇上個喜歡的姑娘能慫成這樣。
想跟人搭個話都得找點藉口,生怕打擾到人家。
他記得上次姜恬躲他那幾天,他突然出現在客廳沙發上,當時姜恬不自在極了,恨不得鑽進地板縫裡。
魏醇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可能喜歡就是這樣。
明明想要推門而入。
卻在抬起手時猶猶豫豫。
魏醇在姜恬的臥室門前猶豫片刻,還是決定穿過客廳從玄關出去,繞個小圈,自己去花園裡把打火機撿回來。
傍晚那場雨下得又急又密,花園裡的雜草翠色.欲滴,葉片都還帶著水珠,魏醇邁進去走了兩步牛仔褲被水珠打濕。
下來也沒帶個手機照明,打火機那么小個東西究竟掉在哪兒了他也說不準。
姜恬臥室的落地窗沒關,下了雨風也涼快,估計這姑娘沒開空調只開了窗子,薄薄的窗簾被風吹起一點褶紋,屋子裡沒有聲音,倒是開著燈。
看來沒睡啊。
魏醇借著燈光瞧了半天,終於在一眾雜草下看見了他可憐的打火機,大半個機身都陷在花園的泥土裡,只剩下四分之一泛著鋥亮的銀光。
他彎腰,剛要把打火機捏起來,突然聽見姜恬臥室里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
魏醇動作頓了頓,偏頭,掀起眼皮往臥室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見屋子裡的燈光透過窗簾映出毛茸茸的圓形光暈。
姜恬的聲音在臥室里響起,她說:「老師,我知道,影視里小說里的愛情都是好的,很多人說愛情很美好,但我在現實里看見的愛情都是苦的,我的生母為什麼要出軌?沒有愛情她又為什麼要嫁給我名義上的爸爸?我看過他們結婚照,笑得明明很開心,如果結婚是因為愛情,那愛情為什麼會變成那種畸形的樣子?」
她的每一個問句都帶著濃濃的迷茫,像是走丟在深林中的孩子。
到處都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