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境況卻是截然相反的發展, 蘇夢枕從很早以前就想要親自到大理看看了,而仲彥秋無論去哪裡都是那副樣子,看不出有多高興, 也看不出有什麼不高興, 不過聊起兩個大理的發展時, 他倒是難得發表了一下意見。
“因為段氏一族多高手。”仲彥秋說道,他仗著自己身子小直接躺在了馬車上,腦袋下枕著蘇夢枕的大腿,閉著眼仿佛打瞌睡一樣。
“武功再高也不是萬能的, 不然我當年早就擺平局勢了。”蘇夢枕道,悄悄捏了捏仲彥秋腦袋上扎著的小角,仲彥秋歪了歪腦袋,卻也沒有拒絕。
“大理才多大。”仲彥秋說道,“幾個高手就能鎮得住局面了、”
“這倒也是。”蘇夢枕笑著說道,手在仲彥秋腦袋上扎著的兩個小角上捏個不停,開始還稍微顧忌著些動作輕巧,越到後面就越是肆無忌憚,直到仲彥秋被捏得忍無可忍伸手拍開蘇夢枕的手,他才稍稍收斂了些,指尖仍是意猶未盡地在仲彥秋的發尾上停留。
仲彥秋的發質極好,髮絲柔韌綿軟卻又不會顯得gān柴塌趴,又黑又亮地攏在一起在腦袋兩邊扎束起小角,摸上去順滑自不必說,捏起來手感也是極富彈xing,叫人愛不釋手。
仲彥秋閉著眼半夢半醒地昏沉著休息,心裡有一搭沒一搭地思考起把頭髮剃了的可行xing有多大。
算了,剃光了頭髮也是要長出來的,以蘇夢枕的xing子鬼知道他又會想出什麼叫人渾身不自在的主意來。
反正被捏一捏也算不得什麼大事,要是興師動眾地特特把頭髮剃了,倒顯得他小肚jī腸輸了一籌。
他一邊胡亂想著一邊懶洋洋地放鬆身體,官道再怎麼平整也是不可能沒有一絲顛簸的,馬車晃晃悠悠一顛一顛,仲彥秋翻了個身,不多時便當真睡了過去。
貪睡得就像是貓兒一樣。蘇夢枕輕輕戳了戳仲彥秋圓滾滾的包子臉,也知道對方現在無法控制能力,無時無刻接收著世界反饋過來的大量信息,以至於很容易覺得累,渾身無力一點gān勁也無。
仲彥秋睡得迷迷糊糊鼓了鼓臉頰,在蘇夢枕大腿上蹭了蹭。
他們的馬車一路行進大理的時候,展昭也趕到了陷空島。
他送完包拯赴任定遠縣後便徑直南下,路上遇見不平事少不得拔刀相助一番,因而速度也算不得多快,不過到底是趕在中秋之前到了陷空島。
陷空島邊上自然不會有客船停泊,展昭便尋了一艘漁船,使了些錢讓船家把他帶到島上去,船家搖著擼問道:“您可是要往那盧家莊去?”
“正是。”展昭說道。
“那我便將您送到飛峰嶺下吧。”船家道,“您下船往嶺上一走,就能瞧見盧家莊。”
“多謝。”展昭拱手道,想了想又向船家打聽了關於盧家莊的qíng況。
船家笑道:“您既然問了,小老兒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這盧家莊乃是當年盧太公置辦下的,盧太公只一獨子盧方繼承家業,盧莊主樂善好施和睦鄉黨,在此處頗有威望,因為他年少時就能爬得上十餘丈的杆子,大家送了他一個綽號,叫做鑽天鼠。盧莊主又有四個結義兄弟,大爺就是盧莊主,二爺叫做韓彰,會做地溝地雷,便叫他徹地鼠,三爺穿山鼠徐慶是鐵匠出身,能探山中十八孔,四爺蔣平水xing極好,能在水中開眼視物,人稱翻江鼠。”
說到這裡,恰好有船隻過來,不同於簡陋的漁船,那小船做得極為jīng巧,船身繪著雲紋水紋,隱隱似是撒了金粉的模樣,映著水波閃閃發亮,船頭船尾處還包著鐵皮鋼板,顯然不僅僅是一艘用於享樂的遊船。
搖櫓的是個其貌不揚的漢子,擼著袖子褲腿露出曬成醬色的健壯軀體,船家同他道了安,那人掃了一眼展昭,點點頭,也沒問什麼。
船家笑呵呵道:“剛剛過去的就是我們陷空島上白五爺的船,估計五爺又要去城裡玩了,幾位莊主里五爺年紀最小,據說是盧莊主舊友的弟弟。”
“那位白五爺可是叫做白玉堂?”展昭問道。
“正是正是,您是怎麼曉得的?”船家提起白玉堂,就像提起了自己出息的子侄一般,帶著幾分天然的親近。
“我此次正是來尋白五爺的。”展昭站起身,“多謝船家。”
說完他反身提氣躍起,足下踩水輕點,身姿仿佛燕子蜻蜓一般極輕盈地踏水而過,落在了那艘jīng致的小船上。
船上搖櫓的漢子停下動作,神色嚴肅地看著展昭。
展昭後退一步,開口道:“不知白玉堂白公子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