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的突然,陸小鳳卻懂了。
苦笑道:“城主可聽過酒能解愁一說?”
他烈酒已下肚, 微眯著眼睛淡淡看著天邊雲朵。
葉孤城執筆的手頓了頓:“自欺欺人罷了。”
他不知是在說陸小鳳還是在說自己。
陸小鳳猛地喝了口酒。
他已不說話了。
空氣里靜靜地,只能聽見花葉簌簌落下的聲音。
葉孤城慢慢收了手中信封:“你不想見她?”
他突然淡淡問。
這句話像是利刃一般,那握著酒罈的青衣男子指尖微動,最後卻是苦笑:“我不該見她。”
她既已跟西門吹雪走了, 他自然不該再見她。
他想到這兒又大笑著仰頭直喝。
鶴麾劍客微微摩擦著手中的劍, 望著門外天色目光不定。
“一劍西來, 天外飛仙。”
“我也想知道哪柄劍更快些。”
他語氣雍冷, 陸小鳳的酒已經喝完,他嘆了口氣:“城主與西門之劍都是殺劍。”
葉孤城微微頷首,淡淡道:
“一劍既出, 有死無生。”
“沒有例外?”
青衣浪子問。
葉孤城不語,只是望著手中寒刃,目光有些寂寥。
陸小鳳已經懂了。
唇角微動,最終卻是一言不發。
他亦然心中有障, 自然是勸不了別人了。
藥鋪里:
此刻天已大亮,那門卻始終未開。
藥童在門上貼了張便條,拿著金子快步離開了。
雪衣美人斜倚在塌上。
她面色有些蒼白,眸光卻瀲灩動人。烏髮映著紅唇, 端是活色生香。
吳裙輕咳了聲, 伸手接過藥碗來。
那藥溫度已正好, 她微微斂下眉眼來,一口飲盡。
西門吹雪眸光淡淡的看著劍,他似並未看她。
那劍柄上紅綃艷的刺人。
藥鋪里靜靜地。
吳裙幽幽看著窗外。
今日雨已經停了,院中積水溶溶。
那沾了濕霧的樹上自花葉中緩緩滴下露珠來。
“師父。”
她輕輕叫了聲。
西門吹雪摩擦著劍柄的手頓了頓。
卻聽那美人問:“師父為何要救治我?”
她聲音輕軟,似有些疑惑,又似含了些惡意:
“明明是我騙了你啊。”
白衣劍客目光淡淡,良久才冷聲道:“你這一身劍術皆由我所授,便是廢了,也該由我親自動手。”
他坐在一旁執劍雕刻著。
木屑落了一地,那人像才露出半邊面容來。
煙眉俊眸,婉轉無情。
他的手很穩,也很靈巧。
一個劍客的手在這時候總是很迷人的。
午後陽光正好,漫漫撒在窗扉處。
順著縫隙流入藥鋪里,映得庭前晦澀艷麗。
時間過了很久。
吳裙微微眯眼遮住了指尖微光。
她看著自己的手,白皙柔嫩,卻突然輕笑了聲。
“你在等誰?”
西門吹雪手中雕刻已近大半。
“如今可傷的了你的只有玉羅剎了。”
他突然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