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未說話,吳裙卻知道他已經同意了,不由彎了彎唇角。
那姑娘笑起來宛若瑰雲破月,帶著絲皎皎清輝碎明珠的艷寂之感。
洛風心中一動,忽然有種讓她一直笑著的荒謬心思。可他畢竟內斂,只一瞬便清醒了過來。
太陽漸漸升起,祁進收了劍轉身離去。
“哎,師叔今日竟比往常早離開半盞茶的時間。”
打坐的弟子悄聲議論著,覺得頗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這祁師叔為人冷漠固執,最是遵守門規了。
“那有什麼,我昨日掃山門時還見祁師叔抱了一女子回來呢。”
身後弟子插嘴道。
這餘下人議論紛紛,卻也與祁進無關。
他出了道場本欲離開,又想起昨日那面色雪白的姑娘來,心中微頓,腳下不自覺往後山走去。
吳裙身體不好,只走了會兒便已唇色蒼白。那原本瀲灩的唇瓣兒緊抿著,看著好不可憐。
“姑娘?”
洛風有些猶疑,卻見她輕輕搖了搖頭:“老毛病了。”
她語氣淡淡,長睫低垂在雪白的面上落了層陰影,這樣安然靜默的姿態卻更加讓人心軟。
俊逸的道長心中忽然升起絲奇妙的感覺,那心思只有一瞬,恍然間又慢慢沉澱下去。
他彎腰輕輕探了探她額頭。
入手冰涼,雖無發熱卻比正常人體溫還要低上許多,這本就已是不正常。
“可是寒症?”
他輕聲問。
吳裙咬唇:“袇房裡有藥。”
她這時冷的難受,眼前也霧蒙蒙的,只能緊緊咬著唇瓣,連聲音也細碎孱弱。
洛風指尖猶豫,最終還是抱起她往後山疾馳而去。
祁進已在門外等了很久。
他武功很高,自然聽的出來屋內並沒有人,於是那準備敲門的手也放下了,負劍在門外靜靜等著。
洛風抱著人回來時便看見那穿著藍白道袍的冷傲青年負劍而立,腳步不由頓了頓。
“疼。”
吳裙眉頭緊蹙,輕喚了聲。
這孱弱的聲音瞬時打破了院中詭異的氣氛。
洛風繞開門邊人向里走去,卻忽然被劍柄攔住了去路:“給我。”
祁進淡淡道。
懷中姑娘緊閉著雙眼,面色煞白,連唇瓣上也被咬出了血跡。
她這副樣子實在不能多耽擱一時。
洛風只能看著祁進將人抱進了屋子,待裡面安靜了下來才慢慢鬆了手。
吳裙身負寒症時不時便會發作,這些時日也已習慣了。
“藥在桌上。”
她咬牙道。
祁進只隨意掃了眼便知那藥只能止痛,長久服用甚至會加劇寒症發作。
吳裙緊閉著眼,額頭上細珠順著眼角滑落,竟無端惹了抹艷色。
她疼的厲害,直到一隻溫暖的手置於後背。
這寒症普通真氣是止不了的,祁進只能將純陽內力分化慢慢傳給她,以抑制體內寒毒。
雖是隔著衣物,可那冰雪似細膩的觸感卻不由讓人心間一動,年輕道長微微皺眉,竟有些分神。
純陽功法主陽與寒毒相剋,不一會兒那美人緊蹙的黛眉便輕輕舒展了。
祁進鬆了口氣,輕輕收了手。
此番輸入內力幾乎耗損他半年功力,縱使武功高強也有些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