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肢體猶如江面臥波的靈秀山峰, 起伏凹陷, 腰肢款款而柔, 長腿細長而美,面容嫵媚清麗,濃密秀髮一叢之中美人尖若隱若現, 單看外貌也不過比公孫大娘差出一籌,嘴角小痣尤為風情。
收回觀察的視線, 季閒珺正色道:“美色當前恕我無心欣賞,我來此是為找人。”
女子嬌氣的笑起來:“是找哪位姐姐啊?”
季閒珺偏移目光,“何必裝傻?”
“唉,”女子幽幽嘆道:“公子不敢看我,是因為我不比大娘美嗎?”
季閒珺目不斜視道:“姑娘自然是美的,秋山落雨,火中彩鳳,有人喜後者,前者也未必無人悅之,”說道這裡,他復抬眸,“何況姑娘本為公子,性別不同,又有何可比?”
“女子”頓時眯起眼睛,清越聲線轉瞬成低沉惑人的男音。
他奇異道:“據我所知你不該這麼早揭穿我?”
“虛與委蛇我其實並不喜歡。”季閒珺坦然在屋內一方桌前坐下為自己倒茶,之後推杯到“女子”不遠處的桌邊,不去說些花言巧語,取而代之則是直接揭穿對方的真實身份,“你說是不是,千面公子王憐花?”
王憐花一下子大笑出聲,笑得掛肩紅衣滑下雙臂,那身幾近透明的薄紗鏽牡丹團簇擋住關鍵部位。
也不知他是怎樣易容揉骨的,居然將堂堂男人身揉弄的和女子身形一般無二。
所以即使這般模樣,也是逼真嫵媚,豐腴有物。
“我引你來此也不是一時興起,”大笑完,王憐花正色道:“當年我本該出海隱居,不問世事,然而世事難料,出海前我曾把畢生所學撰寫成冊交給一位信任之人,但是那人雖非心術不正但優柔寡斷,有自己的小主意,可惜最後那冊子一分為三,有一部分落到真正心術不正之人手裡了。”
季閒珺非禮勿視的移開目光,聞言淡淡道:“當年王公子和沈浪,熊貓兒,朱七七一同出海遠走,快活王之勢經此一役從南武林銷聲匿跡。如今二十年後,江湖中連公子等人的傳說也不曾聽聞,朱家滔天富貴可嘆的在二十年間四分五裂,我想前者大有可能是出自公子之手。”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終於講到重點。
“王公子,有此兩者在前,朱姑娘尚無動於衷,我不信你會專門為了一件‘小事’重入江湖。”
王憐花披著美女的皮,作態也似女子一般柔媚無辜,他眨眨那雙風流惑人的桃花眼,從榻上柔身坐起,似是憤懣質問:“千面公子所學之雜,世所罕見,天下武功,無一不精!這等秘鑒落到邪人手裡……季公子,這怎會是一件小事呢?”話到末尾,語調輕柔。
無視這仿佛妖精一般勾人的聲線,季閒珺長長的“哦”了一聲。
“然而寫書的本人不還在此嗎?”
王憐花立時道:“所以我出來清理門戶。”
季閒珺:“你為清理門戶而來,這就算不得小事了。”
王憐花喜笑顏開,然而還不等他說什麼,季閒珺下一句就來了。
“然後我這樣說你高興了嗎?”
王憐花猛地噎住,他本是八面玲瓏的人物,既是如此,就不至於啞口無言。
轉眼他起身來到季閒珺推茶的位置坐下,一舉一動落拓大氣,一掃之前女子作態。
就算一身女裝,憑他此時的姿態愣是能將方才的嫵媚嬌色比成矯揉做作。
王公子桃花眼秋水橫波,多情又似無情眼,淡語柔聲道:“我非是為與你為敵而來。”
季閒珺頷首:“我也不是為和你為敵而來。”
王憐花抓緊機會道:“那麼聯手如何?”
季閒珺詫異的斜過去一眼。
“混進這攤渾水裡有何好處嗎?我雖非見過千面公子當年風采,但今日一見卻知你非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