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已道:“曉星塵,白雪觀風荷賞那天,你和宋嵐做了什麼?”
不遇03
“曉星塵,白雪觀風荷賞那天,你和宋嵐做了什麼?”
無論今生還是前世,從義城重逢開始,薛洋便從未對曉星塵動過一根指頭,逢夜獵必捨命相護,散魂自刎便八年守候甚至自獻三十年陽壽,結為道侶更是恨不得曉星塵走路都由他抱著。曉星塵突遭一推,本白著臉望向薛洋,聽到此話,肌膚雪白的臉上反而慢慢恢復血色,自己脫離宋嵐攙扶,玉樹臨風般直立起來。
薛洋眼中許久不見的凶光又出現了,道:“道長,你同宋嵐那些事,我都看見了,你又怎麼說。”
“道長無錯,”曉星塵開口道,“為何要說。”
薛洋本如捉到妻子偷漢的丈夫,滿腔控訴,不料曉星塵如此反應,渾不按常理招架,一時便如幽州那被曉星塵吃了霸王餐反遭詰問的涼粉老闆,腦中氣到斷片。
曉星塵文靜依舊,並不理睬薛洋,只對宋嵐柔聲細語道:“宋道長,你將碣石上那盤棋局的走子依次講給我聽。我疑心那對綠衣夫妻並非什麼棋藝絕世的高手,只是尋了冷僻古棋譜中的死局,依樣畫葫蘆地落子,而你接手一盤死局,本是贏不了的。”
“這個,豈不是很像街邊擺局騙錢的伎倆麼?”宋嵐道,“堂堂胡氏,不會吧。”
宋嵐是個打娘胎出來便自帶潔癖與傲氣的清高正派,而清高的人,很好控制。可他見曉星塵神色認真,始終等待自己開口,一副絲毫不放棄推理破案的架勢,便不由地慎重考慮起這種可能。宋嵐轉念一想,道:“星塵冰雪聰明,說你能單靠報子在心中擬出全盤,我是信的。只是這世間冷僻古棋譜數以百計,其中死局何其多,你又不是棋痴,怎會都背過?”
“你不是棋痴嗎?你只輸過這一回,定然將棋局記得清清楚楚,道長都破案了,自己滾回去翻書驗證不就結了。”薛洋突然擋在雙道之間,不讓宋嵐看見曉星塵的表情,勉強壓抑煞氣,牽住曉星塵便要走,“道長,我們回棲鶴院,關上門慢慢算帳。”
曉星塵卻抽出手,繞開薛洋走出來,依舊不理睬道侶,對宋嵐道:“宋道長信我便是,我大概是看過的。”
曉星塵雖是斷案緝兇的一把好手,卻不擅撒謊掩飾。他口吻固然平靜溫和,可臉上微燙,神情透著羞赧,雖然在對宋嵐說話,卻微微躲避宋嵐目光。
宋嵐見他這種神色,本能覺得心中悸動,恢復血肉之軀的活人體內一顆心臟砰砰狂跳。奈何他素來不解風情,一輩子沒談過戀愛,參不透這風月之禪。萬幸的是尚未蠢到家,還懂看著曉星塵,口中痴痴道:“我突然覺得吧,到底是不是假對弈,已經不重要了——”
“你們當我不會吐氣嗎?”薛洋終於怒不可遏,重新牽緊曉星塵的手,單手掏出一袋屍毒粉朝宋嵐撒去,沖宋嵐充滿敵意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