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兒最後來到江澄和聶懷桑身前。江澄握緊三毒,滿面怒容,奈何明白聶懷桑救兄心切,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將三毒交上。童兒如釋重負,走到聶懷桑跟前,聶懷桑卻將手輕輕搭在若愚刀柄之上,笑吟吟道:“誰敢?”
此言一出,不怒自威。
聶懷桑目視前方,似乎不經意地理了理袖口。唯有仙督才能穿著的江山海潮紋在他赤紅色長袍的袖口上流光起伏,如驚濤拍浪,暗示他仙家至尊的身份。
敬你三分,給你顏面,求賢若渴。
但我是仙督,我是君主,爾等稱臣。
童兒嘴角微微抽動,青澀的臉龐浮現一抹難以掩藏的敵意,道:“看來這回的仙督,較以往的厲害。”
胡氏素來自詡方外,連百家向仙督進貢之事都特許免掉,是默認的傳統。聽他口吻,似乎以前也有仙督前來拜訪,並乖乖被繳了兵器。
“這回的仙督,恩澤南陽的,會較以往,多上許多。”聶懷桑微笑著,忽而話鋒一轉道,“不當仙門氏家,便無需被仙督拘著。”
他此言一出,江澄、藍曦臣、曉星塵、烏晚風、李飛音及百來人都身形微動,目光投向胡氏一行人。
誘之以利,脅之以威。
童兒見他眼神,訕笑道:“仙督裡面請。”
聶懷桑橫刀腰間,微笑道:“有勞童兒。”
童兒放鬆身側拳頭,掌心全是冷汗。
以前天下都說,清河雙聶,並無半點相似。
如今方知,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眾人在竹林中穿行,由童兒領路,順風順水地按五行八卦要訣避開各種迷陣,終停於竹海中央開闢的一處花園。這花園極大,設有石亭石欄、石桌石凳,供人賞花賞月。此時入冬已有將近一月,但園中引入地底溫泉,又設有各種暖盆,竟如一間溫室,供養滿園花卉,四季鮮花怒放。薛洋手賤,摘下一朵金星雪浪別到曉星塵耳旁,曉星塵捉開他的手,輕聲責備道:“不取自攀,可是君子所為。”薛洋滿臉“反正我又不是君子”的表情,曉星塵卻像長著眼珠能看見般,立刻道:“今晚我們的功課是《論語》。”薛洋臉色頓時慘白,將那朵金星雪浪馬上摘下扔得遠遠。
藍景儀對藍曦臣道:“宗主,好奇怪,這園子我依稀覺得十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