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沒有回頭,笑著說:“天天都可以看,為什麼非要此刻看?”
他的聲音在抖。
藍景儀將他的身子硬拽過來,面對他高興地說:“大小姐,你已經是實至名歸的宗主了,是當今天下最年幼的宗主。”
金凌抿著唇不說話。
藍景儀踮起腳,輕柔地吻了他一口,道:“把抹額還給我吧。”
金凌吐出一個字:“不。”
他的雙眼逐漸紅了。
藍景儀像哄三歲孩子那般哄道:“大小姐,你給我抹額,我將那朵金星雪浪給你。我當時破飛花令,想的全是你,宗主催我快動筆才寫好的。”
金凌硬邦邦道:“然後呢?”
藍景儀道:“以後那花代替我陪你,你見花如見我。”
金凌接過金星雪浪,低頭喃喃道:“可是念念,這朵花只能再開兩年,兩年,兩年之後我又該怎麼辦呢?”
藍景儀也是哭得淚流滿面,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答他。
金凌突然將那花一摔,罵道:“誰要那狐狸精送的花!”
藍景儀有一回不在房中,他拿這花逗仙子玩,仙子一口便將花給吞了。他當時嚇得魂飛魄散,掐著仙子脖子罵道:“你給我吐出來!不吐出來我就要被休了,我被休了就拿你吃火鍋!”最後守著仙子拉屎,在仙子又委屈又困惑的嗷嗚聲中,親手從狗屎中拿回了那朵無比堅強的金星雪浪,連花帶手洗了一百遍,至今不敢告訴藍景儀。
他明明也很寶貝那朵花,此時卻要發狠用腳去踩:“我要這朵破花有什麼用!”
“大小姐!”藍景儀叫道,“讓我回姑蘇吧,求求你了——我們和離!”
鞋底停在牡丹花瓣之上,隨後輕輕落向門口:“我方才頭暈,沒聽清你說什麼,晚上回來你再說……”
藍景儀重複道:“你已不會再被逼婚,我也該走了,回到我們各自的地方去,我們和離。”
金凌回頭,落下一滴眼淚,道:“那我們這一年,又算什麼?你將身子都給了我,又算什麼?”
“是一場春夢,是一段美好的年少回憶。”藍景儀心亂如麻,道,“反正無論是什麼,別忘了你不是斷袖,我也不是斷袖。”
金凌被最後一句話堵得說不出話來。
藍景儀道:“所以,所以是時候了,夢總會醒的,我們是世家公子,家族子嗣都不興盛,有各自的責任。聽我的,抹額還給我,與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