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起身朝我飛撲而來,抱著我說道。“我家jīng市終於長大成人了,爸爸好高興啊好高興。”
我臉上帶著淡漠的笑容,輕輕地推開他的懷抱,“父親大人,這樣不合禮儀!”
我無視他一臉震驚的表qíng,轉頭看向一開始就被我無視的坐在餐桌上有點畏縮的女孩。
幸村久美子帶點討好的意味說道,“這個是我和你爸爸在外面收養的孩子,叫做幸村風煙。和你一樣是12歲,但比你晚出生。所以從今天起你就是哥哥了哦!”
那孩子撲閃著眼,眼神帶著不安,咬著下唇,試探xing地叫道,“哥…哥哥。”
12歲的她看起來羸弱得像個8歲的小孩,談不上面huáng肌瘦,但至少也算是瘦骨如柴。臉上帶著奔波的勞累,她的眼圈下有明顯的黑影。
一個令人憐惜的孩子!她的一句‘哥哥’填滿了這麼多年來屬於親qíng的qíng感,我揚起笑容,“歡迎回來喲,風煙。”
風煙受寵若驚地睜大眼,呆呆地咧開嘴,露出可愛的小虎牙,“我我回來了!”
“啊啊啊~好過分啊小jīng市,你對小風煙那麼親密對爸爸卻那麼冷淡,我不依啦不依!”父親哀怨地在我身後說道,話剛落音便要再次撲來。我微微側過身,仰望著父親的眼睛,嘴角帶著弧度眼睛卻沒有笑意,我謙和有禮地朝他鞠了一躬,“抱歉,我不習慣和生人肢體接觸。”語音是帶著明顯的疏離。
父親尷尬地笑道,“這樣啊……”生人嗎?遲鈍如他也知道了幸村話音里濃濃的疏離。他的心抽痛了一下,多年前年輕得只懂得享樂的他,終於開始後悔,把孩子拋在一邊自己去全世界玩,每個月只定期匯錢回來。他只滿足了他的物質生活,不,他忽然想起之前空空如也的冰箱,或許,他連他的物質生活也沒有滿足好。對於幸村,他充滿愧疚。他想要補償,卻發現似乎為時已晚,他的孩子早已不是那個只到他大腿高的雖然成熟但依舊很可愛的孩子。他已經長大了,帶著謙和有禮的保護色。他現在就像一隻張牙舞爪,被人侵犯了地盤的貓。炸起全身的毛髮隨時警惕著給接近他的人一爪。不,或者,這是針對這父母——拋棄了他最為燦爛童年六年的父母。
“好了好了!吃飯了吃飯了!”幸村久美子打破僵局,拉著父親入座,而向我伸出的手終究是沒有勇氣拉住我。
我疏離地自己拉開椅子,面對一桌子我最愛吃的菜卻絲毫沒有胃口。我旁邊的風煙面色有點慘白地看著桌面上辣紅辣紅的各式料理。
我閃了閃眼。這算什麼?補償我嗎?我撇了撇嘴,心裡冷笑道,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彌補這麼多年拋棄我的罪行嗎?
風煙靜靜地扒著飯,桌上的料理是動也沒有,我的怒火旺旺地燃燒著,毀了一個我不夠,還想再毀了一個孩子嗎?我放下碗筷,起身,“對不起,你們先吃,我失陪一下。”
前往廚房,我打開冰箱,悉悉索索地摸出了幾顆jī蛋,打開爐子燒熱了鍋子,倒了一點油便把jī蛋打進去。jī蛋滋啦啦地響著,不久空氣便傳來一股蛋香味,我小心翼翼地將荷包蛋裝到盤子裡,撒上幾片火腿和蔥花,捧著盤子往餐桌上走去。
風煙依舊靜靜地扒著飯,我嘆了口氣,這孩子就是逆來順受的娃嗎?把荷包蛋放到她的面前,她抬起頭,驚愕地看著我,我笑了笑,“吃吧!你不喜歡吃辣菜不是嗎?”
回應我的是風煙眯著眼,笑得很羞澀但是很開心的笑容。她說道,“謝…謝謝。”
“客氣什麼!?”我大方地擺擺手,“咱是兄妹嘛~不過,以後有什麼不滿意的也要自己說出來,畢竟不是人人都像我這麼細心!”我意有所指地瞥向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父母。心中冷哼一聲,便開始扒起了我的白飯。
比起那些jīng致細膩辣紅辣紅的料理,我還是比較喜歡在越前家吃的芥末烤魚,或者是不二家的紅豆飯,亦或者是和不二一起做的咖喱。
扒著飯的我,碗中忽然出現了半個荷包蛋,轉過頭,風煙正不好意思地看著我,“只吃白飯長不高。”
我笑了笑,感覺很溫暖,或許有妹妹也是不錯的!
而對面的父母眼光閃了閃,終究是沒有說些什麼。餐桌上,沉寂得只剩下扒飯的聲音。反正風煙吃得很開心,我扒飯扒得很自在。至於其他兩人在想些什麼,我是沒有興趣知道了。
怒火
“我吃飽了。”拉出紙巾擦擦嘴角,我捧著我和風煙的飯碗起身,準備去洗碗。風煙拽著我襯衫的衣角,和我一同起身。
幸村久美子放下碗筷,溫柔地看著我,“小jīng市,我洗就好了!”眼神中帶點祈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