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一直和葉棠在這裡待很久,必須要離開了。
「棠兒,我現在又不想走了,怎麼辦……」韓燼的聲線低低的,語氣之中滿是不舍。
「乖,我也捨不得你啊,但是這是你必須要做的事情,去吧。」葉棠伸手替韓燼替好了戰袍。
韓燼抿了抿唇,又說道:「那你在這裡看著我走,好不好?」
「好。」葉棠摟過韓燼的脖子親了他一下,語氣中儘是寵溺。
韓燼這才好受了一些。
接著葉棠又把韓燼送出了長亭,看著他騎上戰馬離去。
韓燼騎著馬走在了隊伍的最前方,伴隨一陣馬蹄聲,塵土一陣飛揚,眾人就這麼離去。
剛走了一段路韓燼就回頭看了一眼。
可他看不見葉棠的身影,身後的一切都被揚起的塵土遮掩得乾乾淨淨了。
他只好又轉過頭繼續走。
等所有人都離開,這落寞的長亭又回歸了平靜,長路上的塵土也都散了,兩邊林立的樹木依舊在風中搖曳。
但是葉棠還是沒走,他一個人在長亭枯坐到了天黑。
這天夜裡,葉棠發覺紅燭淚發作得更加劇烈了。
這一次出征,韓燼一走就是大半年,毫無音訊,偶爾會有一封信從邊關長途跋涉送到葉棠的府上。
每次拿到信後,葉棠都不捨得在第一時間拆開來看。
通常他都會把信放在枕頭底下,等到白日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洗漱沐浴過後,點上一盞小燈,然後才坐在床上拿出信來慢慢地看。
每一次的信都不長,只有一張紙,不論韓燼在信里說了些什麼,都會反反覆覆地說想他了。
每封信葉棠都會在燈下反反覆覆地看上好幾遍,然後重新放回枕頭底下,以後再拿起來重溫。
入夜之後,紅燭淚又開始發作。
被這毒折磨了這麼久,葉棠甚至都已經能夠習慣這種痛苦了。
只不過今日的毒似乎來得特別劇烈,比以往都要疼痛難耐好幾倍,大概是遠在邊境的韓燼也在想他。
葉棠的手指攥緊了被單,強壓下喉間細碎的嗚咽,默默地蜷縮起了身子。
「喲喲喲,小可憐在自己默默承受呢。」一道戲謔調侃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葉棠有些痛苦地咳了兩聲,從床上起身,抬頭看去,只見月照君正坐在屋頂上,從天窗里往下看著他。
「月照君。」葉棠忍住喉間的腥甜之意,出聲叫道。
剛才他也是被這毒折磨得大意了,竟然沒注意到有人爬上了他的屋頂。
月照君看了他一眼,嘿了一聲,接著便從天窗里跳了下來。
由於位置沒有找准,還摔壞了葉棠的一套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