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月照君替他壓制住了的毒繼續開始在他體內橫衝直撞。
葉棠無比痛苦地撕扯著身下的被褥,喉嚨間不斷發出低低的嗚咽,鮮血順著脖子一路滑下,最後甚至染紅了葉棠的衣襟。
這一夜,葉棠又失眠了。
第二天葉棠依舊神色如常地去拜訪了月照君,也見到了他的夫人宋輕淼。
他還送了宋輕淼許多奇花異草的種子,宋輕淼一開心便又拉著他聊了許久。
後來的好長一段時間,葉棠整日都是恍恍惚惚地度過。
白天就專心研究醫術,晚上就灌上一堆藥來對付紅燭淚。
直到韓燼大獲全勝,收兵回朝。
剛回到宮裡第一天,韓燼就聽說葉棠已經臥病在床一個多月了,頓時覺得整個人心緒不寧。
慶功宴到了一半的時候,韓燼便想方設法從宮內溜了出來,一路趕去了葉府。
到葉棠房裡的時候,葉棠正躺在床上睡覺,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不止一點,嘴唇都沒了血色,臉色也是極差。
「棠兒……」韓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才一年不到,他的棠兒怎麼會變成了這副模樣……
韓燼急切地握住了葉棠的手,眼圈迅速地紅了。
他的嘴唇顫抖著,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似乎是被韓燼給驚動了,躺在床上的葉棠微微蹙起眉頭,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和葉棠對視上的那一刻,韓燼只覺得眼睛一陣發酸,抓著他的手不停地在顫抖。
葉棠緩了一會兒,看清楚了來人,輕輕笑了一聲:「你來了……」
聽到葉棠虛弱的聲線時,韓燼再也忍不住了,眼淚直接洶湧而出。
「棠兒,棠兒……」韓燼一頭埋進了葉棠胸前,緊緊地抱著他,只能不知所措地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
葉棠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有些無奈地摟住了韓燼的身子,輕輕拍著他的背。
「哭什麼呀,好不容易見了面,本來開開心心的。」葉棠無奈地出聲哄著韓燼。
「你怎麼病成這個樣子了,你哪裡不舒服,為什麼……為什麼……你得了什麼病嗎?」韓燼抱著葉棠,聲線抖得厲害。
葉棠笑了笑,避開了這個話題:「是不是慶功宴還未結束就偷跑過來了?我其實是想去參加你的慶功宴的,但是我的身體……」
「別說了!」韓燼猛的拔高了聲調,聲線哽咽,像是十分艱難才能說出這句話一般。
葉棠不由得愣住了。
「你別說了……我求你別說了……」韓燼抱著葉棠,泣不成聲。
葉棠看著韓燼,沉默了半晌。
「對不起。」他低聲道歉。
韓燼抱著葉棠,也不說話,只是眼淚一大顆一大顆地往外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