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資匱乏,這裡沒有蜜餞給她配,芸時垂眼凝思片刻,低頭喝了一口藥,然後輕輕捧起雲初的臉,對著她的嘴渡了過去。
一如多年前那個雨夜,雲初從她嘴裡討酒喝。只不過那時她喝得爛醉,無意識地被奪了初吻,而現下神智清明,親手將自己主動奉上。
「卡!」鏡頭停留在兩人嘴唇相接,一縷褐色藥液從嫣紅唇瓣溢出的那一刻。
趙之棠點頭:「很好,兩位辛苦,麻煩化妝師上去補個妝,道具組的準備下一個場景。」
「這場戲還有幾個鏡頭,我估摸著今天能拍完。」趙之棠想了想,對關夢說:「恕我直言,我感覺你隱約有點外放得過頭了的傾向,在剛才那條裡面很好,但是接下來這個鏡頭,雲初醒來之後就不能這麼處理了。問你個問題,你覺得芸時為什麼深愛雲初但是又不斷拒絕逃離?」
關夢沉思,道:「她不願意雲初因為小情小愛而喪失鬥志。」
「這只是其一。事實上芸時是一個相當固執保守的人,正如她認定了雲初便決不會愛上第二個人,她答應了師傅的承諾也會堅決地去遵守,同時,雲初是一名統領,一位戰士,她不可以有軟肋。」
有誰不想與所愛之人手牽著手,一同走在陽光明媚的大街上呢?
芸時深知像她們這樣在刀尖上行走的人,每一秒都可能發生危險,假設雲初出了意外,她會毫不猶豫地捨命救她,可若是位置調換,芸時絕不接受雲初犧牲自己去救她。
她們都在錯誤的時代遇見了最好的人。
關夢輕輕點頭:「我明白了。」
趙之棠回顧了一下剛才那條,正想誇誇沈雙竹,一偏頭卻見她神色不對,疑惑道:「你臉紅什麼?」
沈雙竹:「......」
趙之棠失笑:「好吧,第一次拍吻戲害臊挺正常,只是你們倆都這麼熟了,就當抱著對方互啃,不要有心裡負擔。把臉上紅暈收一收,下場戲你得苦大仇深起來了。」
關夢聽了也不禁臉頰微熱,捏了捏沈雙竹通紅的耳垂給她物理降溫,悄聲道:「平時怎麼不見你臉紅?」
「平時都是我對你耍流氓,你第一次主動親我,我可不激動瘋了麼。」沈雙竹自認自制力已經十分強大,否則在剛才關夢親她的時候她就已經跳起來反撲過去了。
「......」關夢別開臉咳嗽兩聲,突然有點甜蜜的心虛。這可不是她第一次親她,之前沈雙竹生病或者睡著了的時候,她偷偷占了人家不少便宜呢。
沈雙竹打開窗子把腦袋伸出去,閉著眼睛想劇情,將自己從剛才親吻的悸動中脫離出來。
趙之棠坐回到監視器後面,舉起對講機宣布道:「第一場第二鏡,開始!」
午陽褪去,傍晚將至,雲初緩緩睜開眼睛,條件反射地坐起身,伸手去抓腰間佩劍。看著頭頂的圓木屋頂和四周的溫馨家具,她一時神色迷茫。直到腿上傷口傳來隱痛,她才知道自己還沒死,不知被哪位好心人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