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個,今天到此為止。」
訓練場裡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宴唯摘下染血的手套,從侍衛手中拿過一副新的戴上。她長身玉立於擂台中央,衣袍一角被染紅,為她清冷的容顏更添幾分艷麗。
她望著台下冷冷勾唇:「反應太慢,速度也跟不上。這就是男兵的代表?程度差遠了。」
那男子從地上爬起來,自是不敢質疑宴唯,面色鐵青地走了。
十幾個鼻青臉腫的男兵回到他們的營地,經過阮明瑤她們時,像是故意給自己找回場子似的:「又招進來一批小娘們,鵪鶉似的。」
「女兵營也就一個宴唯撐場子,好久沒培養出像樣的間諜了。」
「打仗本就是男人的事,女人除了美人計還能派上什麼用場?」
「呵,你瞧宴唯那張臉,怕不是也使的什麼狐媚伎倆才坐上今天的位置......啊!」
那人話音未落,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一抹閃電似的身影朝他躥過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密集如雨點般的拳頭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力道大的驚人,處處揀著身體要害的痛處打。
一個大男人被一個新人女兵摁在地上揍得慘叫連連,毫無招架之力。
宴唯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
有意思。
阮明瑤被架到宴唯面前,冒失犯規的她被人從後面踹了一腳,失去重心貴在了地上。
宴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素色手套幾乎和她的膚色一樣白。眼角有一個紅點,似乎是無意中濺到的血滴,又像是天生的美人淚痣,長在微斜入鬢的眼尾上,不說話也勾人,媚中帶著一股狠意。
「為什麼打人?」宴唯不咸不淡地開口,將目光從阮明瑤的臉上移開,悄然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驚艷。
阮明瑤目不轉睛地看著宴唯,張了張嘴,說:「看他不順眼,就打了。」
違反軍規,口出狂言,阮明瑤知道自己接連闖禍,她閉上眼睛等待著長官的懲罰。可能是一頓責罵,可能是一頓拳打腳踢,但只要是宴唯,她甘之如飴。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阮明瑤沒有等來意料之中的懲罰,不知所以地睜開了眼睛,看見了不知何時蹲下|身與她平視的宴唯。
宴唯凝視她片刻,眸色晦暗不清。她緩緩摘了手套,露出一雙修長漂亮的手,手指纖細指節分明。這樣的一雙手,握刀殺人宛如提筆作畫,將殺戮變成一種藝術。
手指曲起,帶著薄繭的指腹捏住了阮明瑤的下巴。
「那你看我順眼嗎,嗯?」宴唯笑起來,眼角那點紅隨著肌肉紋理漾開,像胭脂一樣塗抹在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