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多深愛才能捨棄自己近乎半生的內力去救一個人?又是有多麼絕望才會對自己那麼努力救下的人拔刀相向。這一切旁人無從而知,只能從那模糊而狂的手札中的文字之中窺見幾分這許白頭之毒的殘忍。
王憐花偶然得到這本手札,原本覺得是無稽之談,畢竟要想重現這個手札上記載的事情,哪怕是見多識廣的憐花公子也覺得實在是太難了——那名為“許白頭”的奇|毒已經是很難得見,更何況還要有能解開這毒的人。
耗費那樣滂沱的內力為另一個人解毒,也終歸需要對那人極深極深的執念和相應不俗的能力。這兩點中其一已是難得,就更不必說全然具備了。
可是葉英的出現卻將那手札之中記載的情況一一復原,也給了王憐花驗證此事的機會。所以他才不遠萬里從南海到中原,他此行與其說他為了玉卿久,不若說他是為了這位藏劍山莊的大莊主。
一開始王憐花拿捏不准葉英和玉卿久到底師徒情深,還是另有隱情。憐花公子不習慣這樣直白的詢問,也不相信從別人口中說出的所謂“真實”,所以他故意對玉卿久言語輕佻、動作曖昧,果然見到了藏劍大莊主與傳聞不同的另一面。
他的猜測已經有了初步的認知,而下一步,還需要小心求證。王憐花需要知道,到底葉英是之前性子之中本身就有幾分對他喜歡的姑娘的占有之情,還是也如同那手札的主人一樣出現了莫名的幻象。
那部手札是被人匆匆寫下的,時間節點也很是模糊,因此很多事情王憐花也只能自己探究摸索。
他拿不準葉英需不需要他醫治,也不知道這症狀需要有人醫治還是葉英自己就可以挨過去,知道葉英師徒二人的武功不俗,王憐花也絕了將人擄走好生觀察甚至用他們試藥的心思,只將這件事和盤托出。
他看似說一切都看葉英師徒如何選擇,可是這個世界上個,又有誰能比憐花公子更懂得人心呢?王憐花看了葉英師徒二人的情狀,那種見對方有危險,就恨不得一身代之的表情,王憐花並不覺得他們會有第二個選擇。
果然,就如同王憐花所設想的那樣,玉卿久一聽見她的師父會幻覺橫生,而葉英一聽自己會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暴戾,最終傷了自己的小徒弟,兩人雖然出發點不同,對王憐花本人的感覺也各異,但是出於保護對方的原則,他們師徒還是同意了王憐花的要求,讓他與他們暫住一處,方便隨時觀察葉英的情況。
玉羅剎一聽說葉英居然可能有這麼個後遺症,又聽王憐花著重描述了一下那手札的主人的師妹的最後慘狀,平生殺人如麻的玉教主只是稍微代入了一下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然後他來回的將那手札主人的情況和葉英做了對比。
然後,玉羅剎就是一副隨時打算叼起自家小崽子跑路的大喵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