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恪耐著性子勸道:“姣姣,你如今既然有了身子,就算是為肚裡的孩兒打算,也要強迫自己多吃一些。”
於是雲溪便又咬了一口,可也只是一口,隨即又放下。
此時梁恪從平京帶出的兵丁已逃的差不多,只剩下三個親衛沒走。
被特別“關照”不許逃跑的老大夫偷偷看了看梁恪略有些陰鬱的臉色,壯著膽子道:“咱們一路上都吃乾糧,夫人本就胃口不好,就算偶爾挑些口也是使得的。”
梁恪斜睨了一眼他,咬著牙問:“此地可有什麼益於孕婦的補品?”
老大夫捋著花白鬍鬚琢磨了好半天,忽然一拍大腿道:“板栗!此處有蘭陵板栗!醫書有雲,板栗又叫‘腎之果’,可以補脾健胃強筋活血,和當歸黃芪的滋補效果不相上下,孕婦食用更可消除水腫,賽過服用補藥!”
梁恪卻搖頭道:“蘭陵距此地百餘里,太遠!”
雲溪早知他生性多疑,如非陷入絕境,絕不肯輕信老大夫,沉默不語,逕自取出水囊喝水。
誰料只是稍微潤了潤潤唇,水囊就空了。
“給你!”梁恪把自己的水囊拋了過去,“我這裡還有些!”
雲溪一路上只堅持喝自己水囊里的水,搖了搖頭:“我不渴!”
氣得梁恪差點把衣袍攥破:“姣姣,你不肯吃也不肯喝,到底是在絕食,還是又在琢磨怎麼逃跑?”
之前雲溪先後策劃了八次逃跑,都被梁恪擒回。
這時聽他這樣說,不由得唇角微勾,譏諷道:“對,我是在策劃著名怎麼逃。我不但買通了鄒大夫,還買通了你的親衛,只要你稍稍放鬆警戒,咱們馬上就逃走!”
梁恪立即把手指捏的咯嘣響兒,二話不說把她扔上馬。
“琅琊就在往東一百五十里地,明日傍晚就到,我看你能有什麼花樣!”
雲溪給老大夫使了一個眼色,秀目微闔,在馬背上晃了晃,差一點兒跌了下來。
梁恪不得不扶住了她,大聲叫老大夫來把脈:“看看她又怎麼了!”
老大夫探了探脈後,又扒開雲溪的眼皮看了看:“夫人身子本就比一般人羸弱些,再加上連日奔波吃食不好,能支撐到現在才暈倒,已屬不易!”
梁恪氣得咬牙跺腳:“我現在就去蘭陵買板栗和補品!趙猛,你和王虎你們兩個好好看著夫人,賀章你隨我走!”
老大夫等兩人走後,從懷裡掏出一個饃掰成三塊,分給了趙猛和王虎一人一塊,自己先咬了一口,“哎哊”捂著嘴吐出一口帶血的牙,大聲叫痛:“硬的就和塊石頭差不多,怪不得夫人吃不下去!”
趙猛和王虎登時笑話他:“那是你老了,牙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