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姣,我一人立誓即可,你何必又要我以南楚做誓?”
雲溪唇角譏諷地往上勾了一勾:“不願意?那便算了!原來我楚雲溪的命在三皇子眼中竟這般輕賤如草芥!”說著,按著匕首又往下壓了三分。
“住手!”梁恪趕緊大叫,“姣姣,我,”頓了頓,煞白著臉咬了咬牙道,“我答應你便是!”
雲溪看著他手忙腳亂地從衣袍下撕下一塊白色的布,咬破手指寫了一份血書,要過來收好,這才緩緩放下匕首,整個人卻如同虛脫一樣,倏地癱軟坐倒。
梁恪見她就算是筋疲力盡,手裡卻仍然緊緊握住比手不放,也不敢靠近,只好喚來婢女幫她包紮好傷口,又送來一些補品,方才離開。
雲溪藏好血書,一隻手情不自禁地往上移,輕輕按在衣襟下常年佩戴的玉佩上。
人的一生,可能冥冥之中就會對某些事情早有預感。
當日梁帝逼她不成惱羞成怒拂袖而去後,她的父皇似有感知似的,連夜把她叫到書房中,躊躇了許久,方把這塊形如山水的琅琊美玉遞到了她的手中,欲言又止道:“你若是個男兒,或許我早將這塊琅琊玉令傳與你了。可你,畢竟是個女兒家,將來是要出閣嫁人的……”
那晚,她才知道,她父皇被封琅琊王時,曾憂心前楚江山權臣當道,暗中培植一批勢力,分散在琅琊各處,以期時機一到剷除權臣,振興前楚江山。
可到底天算不如人算,彼時為前楚梁王的梁裕捷足先登,一連謀害前楚五位皇帝,逼父皇不得不登基為帝,成為他操縱下的提線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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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梁恪一大早便命人收拾細軟準備南下。
他見到雲溪不睬他後,雖然神色略微黯了黯,但還是十分雀躍地同她說話。
雲溪被點了啞穴臉上抹了些草木灰打扮成商隊裡的聾啞廚娘,梁恪扮作商客帶著若干僕役侍衛,一行人不緊不慢地出了平京,往南行了數日。
也不知從哪一天起,商隊的行進速度開始加快。
起初只是比平時少歇了個把時辰,雲溪並未留意。
可一天天的,隨著路上歇得時間越來越短,間隔也越來越長,雲溪突然意識到:梁恪是在被人追著趕路!
敏銳地想到了些什麼,她開始有意無意地喚肚子痛,設法拖慢速度。
起初梁恪還沒有察覺,聽她說肚子痛時,體貼地下令駐紮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