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幾何坐標里的一顆小小的紅心,坐落在諾大的一張素描紙的中央,顯得渺小而孤單。
大年三十,總不能沒有點特別的表示。
顏灩想了想,便在素描紙的左上角畫了一隻大眼呆萌的短腿老虎。
畫完之後,又在素描紙的右下角畫了一隻活靈活現的魷魚。
齊亦這麼高的智商,肯定看得明白短腿的老虎和魷魚代表了什麼。
顏灩很滿意地把自己的“作品”掃描好之後,上傳附件,連同剛才已經寫好的郵件一起發送給了齊亦。
發完郵件,顏灩看看時間,墨爾本這邊才剛剛晚上九點。
國內晚上六點,齊亦家的年夜飯肯定還沒有吃完,顏灩覺得齊亦一定不可能很快給回郵件。
顏灩翻開了素描本新的一頁,繼續她最喜歡的建築鋼筆畫。
她突然特別想要畫下記憶中的高中校園。
校園裡的一草一木,都在顏灩的記憶里。
顏灩記得學校的每一幢樓,還有當年入學的時候,看起來覺得奇奇怪怪的,朱自清先生在1923年任教時寫下的校訓,“英奇匡國,作聖啟蒙”。
只是,在這次和齊亦重新走到一起之前,顏灩已經很久都不願意讓自己想起,那個她和齊亦相識的地方了。
人如果不畢業,就不知道什麼叫母校。
一個人對學校的感情,其實大多和學習沒有什麼關係。
多半是因為學校裡面的人,和曾經在校園裡面發生過的事情。
一個只有關於念書的記憶的學校,通常是不會讓人有太多的留戀的。
顏灩一開始是在畫高中的校園建築,畫著畫著,就加了在學校的操場上,肩並肩地走路的兩個人。
然後又加上了兩個靠在教室外面的的欄杆上聊天的人。
再之後,是國旗台底下帥氣的升旗手,和深情地看著升旗手,都忘記了國旗在哪裡的護旗手。
這麼不嚴肅,不認真的建築鋼筆畫,顏灩還是第一次畫。
顏灩畫了兩個多小時,但電腦卻一直沒有發出收到郵件的提醒聲。
最近這幾天,齊亦都是一收到郵件就會很快回信的。
今天大概是忙著過年,還沒有來得及坐到電腦面前。
一直等到墨爾本過了夜裡十二點,顏灩準備上床要睡覺的時候,都沒有收到齊亦的回覆。
顏灩決定不再等繼續下去,大年三十,沒那麼早閒下來,總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等下去,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反正明天睡醒的時候,齊亦肯定已經給他回信了。
大年初一,兔年的第一天,顏灩不知道齊亦會在郵件裡面和她說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