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周晨驍倒是言簡意賅,從徐念手中接過繃帶和藥品,然後把呂興邦放平到地上,俯身幫他紮緊傷口。
……
周晨驍處理傷口的動作很熟練,這也是他們作為特戰隊成員必須具備的能力之一,萬一要是在醫療條件不好的地方受了傷,至少懂得這些能增加生還機率。
可徐念看看他,再看看一旁給自己止血的田樂,毫無緣由地又有點想哭,她想,不知道周晨驍之前在任務中受傷是不是也這樣。
“他傷得這麼嚴重,要不我幫你們叫救護車吧。”
好不容易憋回眼淚,徐念看著地上的血跡,再沒有醫學常識也知道呂興邦這樣不行。
“不用。”周晨驍卻否定了她的提議,“我已經聯繫了臨時駐地,支援和隨隊軍醫會儘快過來,這個地方偏,救護車就算能開進來也不會比他們更快。”
“哦。”徐念低下頭去,“那現在外面不知道還有沒有敵人,我們就這麼等嗎?”
周晨驍席地而坐,淡淡回了聲“嗯”。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尤其是外面還有很多不確定因素的時候。
周晨驍過去很少在任務中焦灼,這可以說是他最提心弔膽的一次。
他真的怕連累徐念,她那么小那麼嬌,被家裡人百般寵愛著長大,根本不該經歷這些。
在意識到這個屋子裡的人是徐念時,他有一瞬間想掉頭離開,如果只有他一個人,哪怕外面是槍林彈雨他都會這麼做,可惜他身邊還有田樂和呂興邦,他得對部下的性命負責。
周晨驍的臉色越來越沉,一旁的田樂見了也低下頭去。
“隊長,對不起,都是我沒有做好。”他以為周晨驍介懷的是他的失誤,“要不是我,安佐也不會……”
說到這裡,田樂哽咽得說不下去了,他今年只有19歲,徐念是孩子,他也是個孩子,眼睜睜地看著平時要好的兄弟因為他的緣故變成一具冰涼的屍體,就算隊長不責怪他,他也沒辦法原諒自己。
少年別過臉咬著嘴唇強忍淚水,周晨驍沒有答話,特戰部隊裡的每個戰士都是從這一步走過來的,這個時候需要他把感情宣洩出來,然後記住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以後才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但徐念看看他又看看周晨驍,卻有點不忍心了。
她把紙巾遞給田樂,用甜甜軟軟的聲音說:“你別哭了,你看我都不哭了,周隊長在這裡呢,我們都堅強點。”
田樂從她手裡接過紙巾包,狠狠擦了一把眼淚,雖然沒比徐念大多少,但是他覺得徐念根本不懂,他是對自己失職害死戰友的悔恨,她只是害怕,這哭的原因完全沒有可比性。
徐念像是識破了他的想法似的,學著他和周晨驍在地板上坐下:“你別小看我,你是周隊長帶出來的兵,我也是周隊長帶出來的兵,放古代這叫師出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