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看到對面為首的青年笑了,他真的不像是個能幹出光天化日欺負小姑娘事情的惡霸,連唇角勾起的弧度都是社交禮儀的範本,只見他左手優雅地正了正右手襯衫的袖扣,輕蔑又漫不經心地望了他們一眼。
“你所謂的小嫂子是我親妹妹,我來接我妹妹回家,需要經過外人的同意嗎?”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完全出乎了呂興邦和彭遠達的預料,兩個小戰士茫然地看著徐念,發現徐念並沒有反駁徐明的話,只是死死地咬著嘴唇,不說話,也不想被帶走。
徐明對徐念伸出袖口工整的一隻手,那是一隻明顯屬於上流精英階層的手,手指修長養尊處優,連修剪得恰到好處的指甲都在彰顯著優越感,他甚至不用開口,就能叫呂興邦和彭遠達感受到差距,來自家庭和階層的差距,確實恍若生活在兩個世界。
徐念卻後退兩步,警惕地望著她大哥帶笑的眉眼,不去接那隻手。
“念念,爸爸很擔心你。”徐明的眼神里有了警告的意味,“你和這個姓周的什麼關係,我們都知道了,怪我和爸最近一直在忙你二哥的事情,一不小心忽略了你的感受,才叫這種敗類兵痞有了可趁之機,以後不會了,現在聽大哥的話,乖乖和哥哥回家。”
他並沒有直說“這種人”是哪種人,但他已經用他的語氣表現得明明白白,他不是不尊重她的戀情,他是根本不尊重周晨驍這個人,不尊重軍人這個用生命保衛疆土守衛和平的職業。
她不是沒想過她和周晨驍的戀情會被家裡反對,但他……他和爸爸怎麼能這樣說周晨驍呢……
一瞬間徐念覺得自己的耳膜發出了震顫的嗡嗡聲,她不躲不避地望著他的眼睛:“哥,你放尊重點,這裡沒有人低你一等,尤其是周隊長,你沒資格這麼說他。”
她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強硬,甚至比徐朗當時為了時蜜把所有錢甩在他面前的時候更強硬。
徐明看著她,幾乎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屬於過去那個聽話小女孩兒的影子。
曾經的徐念,無論對一樣東西再感興趣,他們說不學了,那好,她不學了,就算是出國讀書這樣的大事,她都聽他們的安排,永遠甜甜乖乖的,不叫家裡人操心,是大家的開心果。
徐明不知道,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連最懂事的妹妹都變了,她居然為了一個兵痞和從小寵她到大的哥哥嚷,說她的親哥哥沒資格!
他沒資格,誰又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