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隨意,並沒有把這價值千萬的東西當回事。
反倒是把手裡的女式發卡當成了寶貝。
這是只磨得發白的櫻桃發卡,在角落,有人刻了很小很圓的兩個字,有些歪歪扭扭,卻說不出的可愛——
“阮念”。
季晏洲的手指輕輕摩挲,他的動作很輕,更像是在摩挲愛人的肌膚。
他在操場上撿到阮念丟下的髮夾,然後……帶了整整七年。
…………
前幾天主要是男女主的戲份,她的台詞很少,更多的是無聲鏡頭。
阮念背得很快,洗漱完畢準備睡覺,卻忽然接到一個意料之外的電話。
看到備註,阮念幾乎是從床上蹦起來的。
她接通,屏住呼吸:“Rose姐姐,小牧是不是……”
Rose是她小時候要好的同學。
自從母親死之後,阮牧被送到加拿大靜養,全都是Rose在照顧。
“他最近很好。”
阮念緊繃著的弦這才放鬆下來。
“那你這次給我打電話……”
Rose的語調比以往都要鄭重一些: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世界上治療創傷後應激障礙最厲害的專家團隊……就在以色列的一家研究所里。”
“兩個小時前,所長忽然打電話問我這是不是有個叫阮牧的病人,他們有興趣做治療。不但免費,還專門在溫哥華買了一幢別墅讓阮牧過去住。”
阮念心跳微微一停:“……為什麼?”
“不知道。但你放心,這是件好事。”
Rose深吸一口氣:“說到這,我忽然想起來……今天早上,我發現小牧床下一箱子畫,好多都跟你有關。
我們阻止你見他,怕激發他更多不好的回憶。
但……這五年,小牧很想你。”
阮念咬著唇瓣。
隔了良久之後,才輕輕地回道:“我也想他。”
*
早上六點,京城的天還有些昏沉。
阮念換上旗袍的時候,造型師們全都咦了一聲:“竟然剛剛好……”
陳儒沒有幫演員定製戲服的習慣。他喜歡先把服裝定下來,再去選順眼合適的人。
阮念早上剛剛來的時候,造型師整個團隊都在發愁。
——女三號艷俗,天天穿大紅大紫,阮念肩薄腰細,一張臉清澈乾淨,跟這個人設哪裡有半點關係?
誰知道,阮念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弱氣,完全將這件旗袍撐起來了。
俗氣的金絲滾邊甚至被她穿得極漂亮溫柔。
她在片場的臨時助理長舒一口氣:“小阮妹妹,跟你對戲的人現在暫時找不到了,你先在這熟悉一下台詞吧。到時候我再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