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下頭,唇角勾得更甚,像是在哄人般道:“老師喜歡認真學習的好孩子。”
教室里又沉默了。
阮念將細弱的脖頸縮到棉服里,難掩驚恐地望著他。
他他他他他他他……??
季晏洲抬了抬下頜,目光看向桌面上的調色盤和畫筆。
阮念不明所以,只能十分僵硬地伸出手,拿起畫筆。
她忍了忍,終於克制住自己在季晏洲臉上亂畫的念頭,在鏡頭前繼續維持著自己蠢萌借班生的設定:“然後呢?”
季晏洲將投影儀對準了講台一側的畫板,然後朝阮念不容置疑地道:“教你畫畫。”
阮念更懵了,朝他眨了眨眼,試圖讓他看懂自己的暗示:“我畫得很難看呀……”
往以前數十年,她畫得最好看的就是豬。
當初阮念天天罵季晏洲,又不想看他那糟心的名字占據自己的私人日記,只好用各種豬來代指,一日一日熟能生巧,成了她抽象畫裡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
男人微微上挽了袖口:“老師親自教你。”
“我……”
他說完,唇湊近她漂亮小巧的耳垂,低聲道:“乖女孩有優待權。”
阮念驚恐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季晏洲這到底是真的被商戰傷透了心,準備改行當教授了,還是……在她不知道的這兩天裡忽然得了絕症?
他在她面前那副冷淡寡言且對女人退避三尺的形象,此時完全崩塌得一乾二淨。
也幸好這裡在座的學生雖然聽說過季晏洲的鼎鼎大名,但沒認出這是傳說中的那個雷厲風行的季總,不至於有太大的反響。
可他們不認得,觀眾卻認得出來啊……
阮念想到節目播出後的腥風血雨,忽然覺得頭疼。
她捧著調色盤,站在畫板前,看著乾淨的白布,略微窘然地道:“我不會畫。”
“都說了我教你。”季晏洲話音一落,傾身,修長的手指便握住她的右手腕。
如此一來,他幾乎像是將她半摟著,彼此之間距離幾乎為零。
眾目睽睽之下,阮念有些不太習慣這樣的親密接觸。她想掙脫開季晏洲,他卻越握越緊。
“季晏洲,”阮念踮起腳尖,用收音設備捕捉不到的聲音同他解釋,“我現在還在做節目。教室里有好幾個攝像頭……”
“嗯,我知道。”
阮念停住:“你知道?”
知道了還這麼肆無忌憚?
她頓了頓,半懇求半生氣地道:“那我們就不能先避避嫌嗎?”
季晏洲就是這期節目的噱頭。只要是他出現的鏡頭,節目組肯定一幀都不會剪掉的。
他們這些親密的小動作,也絕對會被一五一十地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