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一邊解扣子, 一邊在心裡估算著她到底比季晏洲矮多少厘米,微微晃神之後,手指擦過男人冰涼的薄唇。
他正好準備啟唇對她說句話。
於是,她的指尖差點被他半含住……
這並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意外, 但卻是第一次, 阮念心砰砰跳得這麼快。
她受驚似的縮回手,意識回籠, 眼睛眨也不眨地觀察著季晏洲的反應。
季晏洲像是沒感覺到,又像是並不在意, 看著她忽然停下,問了句“怎麼了”。
阮念甜笑:“沒什麼呀。”
不行,不能胡思亂想……
“念念,”季晏洲出聲,“你的臉髒了。”
他忽然低了頭看她,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到了最近。他乾淨好聞的氣息從阮念眼瞼處傳下,麻麻痒痒地撫過整張臉。
阮念看他看得有些失焦,甚至忘記了他剛才對她極親密的疊字稱呼。
她扇了扇濃密的睫毛,從鼻腔里哼出一聲模糊的字眼:“什麼啊?”
什麼髒了?
季晏洲沒回她,逕自用手指替她抹去下巴處的深紫。做完這一切後,他頓了頓,然後才十分從容地道:“不好意思,忘記我手上有顏料了。”
“……”阮念狐疑地看著他。
她不覺得季晏洲像是這麼魯莽且健忘的人,但對上那雙毫無破綻的狹眸,卻又找不出錯處。
她全歸結於小肚雞腸的季總在報復。
阮念暗自磨了磨小虎牙,聲音卻還是軟軟的:“沒關係,我等下去洗一下就好了。”
季晏洲聲音波瀾不驚:“我幫你。”
阮念錯愕地頓住。她剛剛聽見了什麼?
季晏洲要幫她……洗臉?
她接過季晏洲脫下的外套,攥在手裡,剛剛才放鬆的糯軟音調又緊張了:“不、不用了吧。我看見辦公室里有獨立的洗漱間,我覺得沒必要麻煩你……”
季晏洲淡淡打斷她的話:“你上次喝醉,巧克力黏得半張臉都是,也是我幫你擦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阮念又無法控制地想到她清脆的那聲“我喜歡你哦”。
儘管事情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可那天模模糊糊的記憶中,這段話卻分外清晰。
她咬緊,儘量讓耳尖紅得沒那麼明顯,佯裝失憶地問:“是嗎?有嗎?哪一次啊?”
男人眯了眯眼睛,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唇角,一字一句念得清晰:“R姓女星劇組慶功後和某神秘男士車內親密,同回住所,疑似兩人陽台深吻,假戲真——”
“噢噢噢噢我想起來啦!”阮念說完後,臉微微有些發燙。
季晏洲說的每一個字她都有印象。這是那天的頭條爆料,全網推送了至少四遍,她想刻意避開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