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和他一起住……應該也不是件壞事吧。
阮念暗暗地想。
*
季宅坐落在半山腰。比起別墅,阮念覺得這更像是座莊園。
她拎著自己的粉紅色小行李箱,好奇地打量著屋內的裝橫。
簡直性冷淡得了極致——偌大的室內竟然就只有黑白灰三種色調,哪怕開了溫度適中的暖氣,也撲面而來一陣清涼。
季晏洲道;“如果不喜歡,我先帶你去之前去過的房子,這裡翻修。”
“不用這麼麻煩!”阮念不想太麻煩他,補充道,“我覺得挺好看的。”
她抬起頭,看向二樓的房門:“你住哪裡?”
“從右數第二。”
那她應該就應該住在最左邊第一個。
阮念心裡默默地做好了安排,拎著行李箱將季晏洲甩在身後,跑上了二樓,直接去開最里側房間的門。
與其同時,男人帶著絲緊張的聲音驀然響起:“阮念!”
阮念沒理他。
——因為,她被自己所看見的東西徹徹底底地驚到了。
整座房間雜而不亂,全都堆滿了東西,最矚目的,卻是正對著她的照片牆。
阮念認得這上面的每一張照片。
她入學那天,背了一個薑黃色的小書包,戴了漁夫帽,從帽檐下露出小鹿眼。
她高三時主持畢業典禮,穿了一身水紅色的亮片裙,站在京城高中的禮堂中央。
她第一次試鏡時,換了一件很破爛普通的古裝戲服。
她出席某個小成本網劇的開機宴,在燈光下小口小口地喝飲料。
……
……
一張一張。
從她剛入學到不久前。
有些連她本人都不太有印象了,這些在牆上列得整整齊齊的照片卻直接將她拉回了那段記憶。
牆中央的那張照片很顯眼。照片周圍有白框,框上寫了幾個她不太認識的外文。
阮念將視線移到照片本身上去——
田徑比賽中場休息的時候,她站在操場邊,讓同學拍了一張大笑著比剪刀手的照片。
她在那拍了很多個姿勢,這張笑得太誇張了,她不喜歡,就沒有保存下來。
但季晏洲卻似乎很珍視,整張照片似乎被摩挲過很多次,微微泛黃,卻仍舊被保存得整齊完好。
阮念看了半天,忽然發現右上角那個被鏡頭模糊掉臉的少年,很像是正在等待比賽的季晏洲。
不對,不只是像,這就是季晏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