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瑛對他印象很淡了,只記得是位很和善的叔叔,新希元老,早期管理層之一,後來雖然離職單幹,但他實際控制的兩個公司卻一直持有新希股份,與新希保持著緊密的聯繫。
扳指頭算算,宗瑛和他已經好幾年沒見,現在突然聯繫多少有點出人意料,況且這快遞是昨天送來的,他掐著嚴曼祭日寄老照片來,又是什麼心思?
宗瑛一時不得解,將照片塞回信封,看了眼外盒上的寄件地址,在松江。
她將盒子放進包里,撐傘徑直走往醫院。
已經到門診高峰期,不論掛號還是收費都排了老長的隊,宗瑛索性打了個電話給盛秋實要一張處方,盛秋實讓她稍微等一等,宗瑛在大廳里坐了片刻,突然起身去藥店置辦急救藥品。
她預料盛清讓那裡的醫用品可能正處於緊缺狀態,抱著有備無患的心態,她買了整整一大包,從藥店出來時,盛秋實回撥電話來講:「藥幫你拿好了,你過來一下。」
宗瑛掛掉電話匆匆返回病區,上樓拿藥。
盛秋實將藥遞給她,又瞥一眼她手裡拎著的藥品袋,甚覺奇怪:「你買這麼多藥做什麼?」
宗瑛說:「寄給一個受資助的學生,他們那需要這些。」
盛秋實反正也看不清楚袋子裡具體裝了些什麼,既然她這樣答,也就不再多問。
但他緊接著又關心起她的身體:「這兩天狀況怎麼樣?」
宗瑛點點頭回:「還可以。」
盛秋實打量她兩眼,確認氣色情緒都還不錯,便講:「既然來了,你要不要順道上去看一眼?宗瑜好像挺想見你的。」又因為擔心她會碰見宗瑜媽媽、父親或者大姑,他頓了頓特意補充道:「我剛從樓上下來,病房裡現在除了護工沒有別人。」
宗瑛低頭沉吟,她隱約惦記上次宗瑜講的那聲莫名的「對不起」,遂霍地抬首道:「我去看看。」
她言罷進了電梯,一路上行抵達特需病房,小心翼翼推開門,房間裡便只有呼吸機的聲音,一個護工抱著一摞日用品走到她身後,問:「不進去呀?」
宗瑛被嚇一跳,斂神進屋。
護工認出她,壓低聲音講:「剛剛才吃了藥睡著的,你來得不巧啊。」
「沒事。」宗瑛說,「我就來看看。」
護工放下手裡的物品,開始收髒衣服髒床單,抱起來一抖落,一隻護身符便從裡邊掉下來。
她手裡抱著大把東西,垂眸瞅一眼地面,還沒看清,宗瑛已經俯身撿起了它。
宗瑛將護身符拿在手裡看了幾秒,便聽得她道:「幸好幸好,這要一起洗了會出大事情,說是邢女士昨天托人大老遠從峨眉山求來的,很靈的。」
峨眉山?的確很遠。
宗瑛想著將護身符遞過去,護工便仔細替宗瑜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