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從密碼盤上汗液油脂的分布來看,這個密碼很可能一次也沒有改過。
邢學義用這個密碼,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巧合。
「宗小姐?」盛清讓小心喚了她一聲。
宗瑛倏地收起滿心疑問,迅速清除密碼鍵盤上的碳米分,起身推開已經解鎖的大門。
單薄月光搶著進門,為他們探路。
宗瑛關上門,客廳里冷冷清清,頂高家具少,甚至顯出空曠感來。手電燈掃過去,看得見空氣中浮塵涌動,近兩個月無人打理的家,很多地方都蒙了塵。
宗瑛環視四周,一樓並沒有任何囤積的箱子,電筒往上掃,倒是樓梯上一路痕跡——灰塵被擦掉、或被無意碾踩過。
她講:「上樓。」
盛清讓緊隨其後,循痕跡前行,最後見它止於二樓書房入口。
兩個人在門口停住,宗瑛伸手推開門,電筒一掃,靠西側牆邊堆了幾隻紙箱,紙箱上還打著新希標誌re,可見是從新希搬回來的物品。
應該就是這裡沒錯了。
箱子全用透明膠帶封了,想拆箱不留下痕跡基本不可能。
宗瑛想了想,突然張嘴咬住手電,俯身抱起箱子將它翻了個身,蹲下來翻出刀片,從底部小心翼翼拆了箱。
箱子裡多數是碼放整齊的文件夾,宗瑛大致翻了幾個,都是近期的工作文件。
她要調查的不是藥物研究院,而是邢學義本人,優先關注的應該是私人物品和記錄。
一個箱子一個箱子地篩找,時間越走越深,越走越快,不能開燈不能開窗,密閉空間給人強烈的緊張和壓迫感。
宗瑛耐著性子尋,額頭密密一層汗,額側髮絲都潮了。
手電筒突然滅了,宗瑛換上備用電池,抬手看一眼表,擔心時間不夠,轉頭同盛清讓講:「盛先生,這裡我來找,你去看看他的抽屜和書櫃。」
盛清讓察覺到她的焦慮,安慰她一聲「不要慌,慢慢來」,徑直走向書櫃。
強光電筒一層一層掃過去,聚光燈似的光束,突然在一隻木頭相框上停住。
相框裡被光束安靜籠罩老照片,是和宗瑛家裡那張一樣的畢業合照——裡面有嚴曼、邢學義和宗慶霖。
區別在於這張做了放大處理,相框也要大得多。
照片裡的邢學義戴了副樣式呆板的眼鏡,身板瘦弱,站在嚴曼側後方,身邊緊挨著的是高他小半個頭的宗慶霖。
盛清讓打開玻璃櫃,小心翼翼移開相框,想看看後面放了些什麼書——全套四部《中國藥典》,精裝硬質紅皮封,擺得整整齊齊。
他正要將相框放回,卻下意識停頓,手指沿書籍頂部探進去,摸到一本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