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的機會有的是,不急這一時。
“既然祁瀅道歉了,那便算了吧,貪玩而已。”歸晚淡然道,她望向梁氏,目光好不銳利。“二舅母,女兒家還是多講講道理的好,錯過一次便休要再錯了,不然害人害己。”
這話若是聽不出個味道來,梁氏白吃這麼年的鹽了。這是在暗示自己管好女兒啊,至於哪個女兒,還用說嗎!被這麼似似是而非地數落一句,梁氏心裡不忿,可理虧又不敢多言,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吞。
杜氏明白外孫女是在給祁家留顏面,但她不能就這麼含糊過去,對著江珝道:“謝將軍提醒,此事我絕不姑息,一旦有了結果必會知會你們。時間不早,你們先回吧。”說罷,遣何氏送客,轉身把一眾兒孫又帶回了正堂。這事,她今兒必須問個明白!
……
回去的路上,夫妻同乘一輛馬車。江珝靜默端坐,闔目養神,而歸晚卻總是忍不住想去摸脖子,坐得不大安穩。
在歸晚胳膊第二次碰到他的時候,江珝無奈吐了口氣,側目睨了她一眼。見她還在小心翼翼地觸碰自己的傷口,輕問道:“還疼?”
“嗯,有點。”歸晚不經心應。方才那麼一鬧,走得匆忙,都忘記擦藥了。
“我看看。”江珝突然撥開她的手。
傷口不算深,可能是她控制不住總去摸,小血珠止不住地往出滲。他從袖口裡抽出條素白的絹絲手帕,貼在了她傷口上。
“按著。”他捉起歸晚那隻被他撥走的手,扣在了手帕上,“不許再動了。”說罷,他探身和車外的侍衛言語幾句,又坐了回來,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看都沒在看她。
歸晚莫名其妙,不由得鬆開了手帕,還沒待放下只見江珝一個清冷的眼神投過來,驚得她手趕緊又扣了回去,乖得像只小兔子似的,瞪著兩隻大眼睛看著他,水濛濛地滿是茫然,還有那麼點小委屈。
看著她呆萌的模樣,江珝心情竟莫名有點好,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
不多時,車外侍衛喚聲,遞上來一個青瓷花紋的小瓶。江珝接過打開,嗅著飄著淡淡的藥香,不消猜歸晚也知道這是什麼。
他是找人給自己買藥去了?歸晚愕然盯著他,頗是受寵若驚。然更驚的還在後面——他撤下她脖子上的手帕,修長的手指在藥瓶里抿了些便朝著她傷口探去。
“將軍!”
歸晚疾喚一聲朝後躲。
瞧著她那戰戰兢兢,見了鬼似的模樣,江珝蹙眉,沉聲道:“怕我?”
怕到不至於,但今兒這舉著實讓人吃驚啊!打成親後他就沒給過自己好臉,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樣,可這會兒不但給自己買藥,居然還要為她搽藥?這換了誰誰能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歸晚心裡嘀咕,面上卻訕笑道:“怎敢勞煩將軍,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