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得到嗎?”
歸晚被堵,隨即又笑道:“……我可以讓蓯蓉進來幫我。”
江珝不動,冷目盯著她,眼神好似在說:別不識時務。
歸晚沒轍了,只得輕輕仰起頭來。
她頸脖又細又長,柔美的線條從微揚的下頜綿延至鎖骨,優雅得像只美麗的天鵝。她皮膚真好,嫩如柔荑,細膩得連上好的羊脂白玉都比之不及,讓人忍不住想要去觸碰,攏在手心裡愛撫。江珝看得有點怔,不過瞬間便轉過神來,繼續搽藥。
二人沉默,他溫熱的指腹伴著微涼的藥膏搽在傷口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再加之這曖昧的距離,歸晚心控制地亂了起來,耳根都開始熱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開口問:“今日我和舅父說的話,你是不是都聽到了?”
江珝的手一頓,沒應。
以他的脾氣,這應該就是默認了。歸晚想了想,歪著脖子道:“你如何想的?”
江珝停手,看了她一眼。
如何想的?他今兒還真是想了很多。
一直以為余懷章貪生怕死,出賣全城將士百姓,如此卑劣之人,他的女兒定然也好不到哪。可今兒她那番話確實讓他刮目相看。在祁孝廉面前,她沒有因為親情而妥協,也不懼威脅。況且不過十幾歲的小姑娘,知民間疾苦,心懷悲憫,眼界也超越閨閣,這很難得。
這些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學來的,很難想像余懷章能養育出這樣的女兒。尤其是她提及自己的那些話也讓他覺得,其實她也沒有想像中那麼討厭……
歸晚不知他在想什麼,見他不語,小心追問道:“你恨我舅父?”
“你擔心他?”他反問道。
“也不是。”歸晚垂目,甜軟的聲音幽幽道,“我只是不想因為這個,你更厭惡我了。”
“你很怕我厭惡你?”
這不是廢話嗎!自己一天天地討好他為的是什麼。歸晚心怨,卻解釋道:“我說過,你我已是夫妻,我不奢求與你琴瑟和鳴或是相敬如賓,可也不願你厭惡我。我們要生活一輩子,我不想你連見都不見我,不拿我當妻子。”
不拿她當妻子……
這話說得好不委屈,江珝沉默良久,給她搽完最後一下,默默將藥放在了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