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低頭不敢抬,歸晚卻冷哼道:“一個賊,說話可信麼!”
這話一出,大夥都愣住了。她接著道:“你看看那對金鎖刻印的是什麼?是‘武陽侯’的標記,那是我外祖母特地給我兒訂製的,我怎麼可能給你。我今兒一早還在找這對金鎖,想要給淮兒戴上,轉頭便不見了,這房裡常進的不是林嬤嬤就是你,還不是你偷的!你偷主子的東西,居然還在這誣陷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不是啊,不是我偷的,真的是林嬤嬤給我的,我沒拿。”說著,她跪在了二夫人面前,求道:“二夫人,您幫幫我!幫幫我啊,我真的沒拿!您知道的,那對鎖不是我拿的!”
她苦苦哀求,卻被雲氏甩到了一邊:“我哪裡知道去!”
乳母沒轍了,只得又跑到林嬤嬤面前求著,問道:“林嬤嬤,是你給我的,是不是,你倒是應一聲啊!”
林嬤嬤鄙夷地看著她,應一聲?可能麼?幫著她去害表小姐,真是異想天開。得虧表小姐思慮周到,就怕乳母被人利用,所以才想了這個辦法,給了她那對侯夫人給的金鎖。若是乳母守口如瓶,那她不但平安無事,還能得到一對價值不菲的金鎖;若是她心術不正,那就是今日的下場!
乳母苦苦哀嚎,死活不肯認那金鎖是偷的,可事實在這擺著,大夥心也亂了,也不知道該聽誰的才對,老太太更是心焦。
雲氏看著歸晚,沒想到她嘴巴這麼厲害。不過既然自己決定邁出這步了,就得堅持到底,沒有退路了。雲氏冷笑點頭,“好,你不認,我有辦法讓你認。”說著,她喚了一聲,只見堂下一身穿湛藍細棉夾襖的婦人款款而上,她垂著頭邁入,就在她揚首的那幕,大夥都驚住了——
面前站的不是別人,正是大房曾經的兒媳——蘇慕君!
“你怎麼來了!”宋氏盯著容色憔悴的她問道。
也不知道都經歷了什麼,蘇慕君再不是曾經那個風致嫣然的姑娘了,她皮膚黯淡無光,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鬢已霜華,臉頰上還有幾處抓痕,整個人瘦的像個怨魂,瞧著都心悚。不是說自打她被關進郊外後山的小祠堂便瘋了嗎?眼下除了瞧著沒個人樣,狀態還好啊。
蘇慕君乖巧了,再沒往日的明艷和氣勢,她瑟瑟地看了眼二夫人。
“是我把她喚來的。”雲氏回道,接著望著蘇慕君問,“把你知道的都說了吧。”
蘇慕君木然點頭,然看向歸晚的那刻,她眼裡皆是怨氣,她安奈道:“我知道因為我對江珝的感情,大家都怨我,我是不死心,我留在公府這麼多年,為的便是他。所以每次他回到公府,我都會有意關注他的一切。你們笑我也好,瞧不起我也罷,我承認我一直派人盯著檀湲院的一舉一動,他們成婚之初,根本都沒有同房,那孩子怎麼可能是他的!一直在他出征之前,他都沒碰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