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迎的聲音唯唯諾諾:“煙兒,你回家一趟好不好?媽以後不逼你,絕對不逼你,你原諒媽,回家和你爸說說話。”
如果沒有最後那半句,南煙或許還會問問緣由。
現在,毫無疑問,隨迎只是想讓她回家讓南修文消消氣。
不出所料,現在南修文和她應該處於冷戰期?如果不是不得已,她大概也想不起來自己還有個女兒。
南煙聲音很冷淡:“抱歉南夫人,這是你們內部的事情,我無能為力。”
果不其然,她原形畢露:“南煙,你也是這個家庭的一份子!現在你爸媽鬧矛盾,身為女兒,你有義務回來勸和。”
南煙其實不太懂,她是怎麼好意思開口提起兒女的義務這幾個字。
沒等到她開口,隨迎語氣更沖:“要不是你這個孽障,我和你爸不會走到這一步,你要是今晚不給我滾回來,就永遠別回來!”
所以她還以為,自己對所謂的親情有所希冀?南煙失笑:“南夫人,希望您能記住這句話,再見。”
電話是隨迎掛的,南煙看著通話界面的通話記錄,心情有些複雜。
為什麼會有人這樣做母親?
再不濟,一直不管不問,也好過現在這樣的有事利用,沒事遺棄。
還有南修文,明明知道隨迎的所作所為,卻一直縱容。
既然如此,當初何必把原主生出來?
對南家人,南煙真的毫無好感。
也得感謝原主沒把這部分的情感共情,她一點都不想,因為這家人影響自己的情緒。
稍晚,她正打算睡覺,南修文的電話打進來。
她皺眉,在掛斷前的最後一秒接通:“南先生,有事?”
好幾秒的安靜,南修文的聲音里儘是頹廢:“煙兒,你對爸……”像是察覺沒有詢問的必要,他很短促的笑一聲,“那些年對你不聞不問,任由你母親那麼對你,你心裡,其實也恨我恨你哥吧?”
以前的南煙恨不恨南煙不清楚,但是對她來說:“不恨。”
除了不恨,也不剩其他的情感。
南修文:“除了不恨,什麼感情都生不出。煙兒,對不起,是我糊塗。”
推開陽台的推拉門,她走到藤椅前坐下來。夜風微涼,吹得人頭腦清晰:“其實現在再說這些,什麼意義都沒有。我已經不是十幾歲的那個南煙,還妄圖想要親情。我有關係很親近,一點都不輸家人的朋友。托您的福,工作也沒有遇到不順。”
知道她還沒說話,南修文沒打斷她,安靜的聽著。
“不用擔心什麼時候承了您和南故的好,反過來就被媽教訓;不用擔心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不用擔心身後即使是萬丈深淵仍無人理會。現在的生活,我很喜歡。”
“大逆不道也好,仍然不懂事也罷,爸,對南家,我生不出感情。”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南煙心裡的想法南修文看得透徹:“說是不恨,其實你心裡還是有疙瘩。是爸不對,沒有保護好你,也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南煙聲音很輕:“您不必自責,既然走到這一步,就不要試圖強行拉回去,這樣對我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