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幼清眉心跳动。
才进去了十秒钟, 厨房已经飘出岑之豌镇定的声音,我没事!
楚幼清不信,走进来看,锅掉到头上了?
岑之豌轻嗯一声,指着上层橱柜,微有埋怨,你妈妈把所有的锅都塞在里面。
楚幼清抱臂靠在门边,是我放的。
奚金枝似乎在缅甸发展出一种爱好,拼命添置家用,但从不使用它们。
也许塞满的房间,比之空空荡荡的处所,更让人安心。
岑之豌马上夸奖道,真心实意,哇,真节省地方。
这个哇,就很夸张,楚幼清纹风不动,问:会烧什么?
婚前考察。
岑之豌搓搓手,垂动眼睫毛细想,当然要用最拿手的菜,博得楚幼清的芳心,鸡蛋卷!
楚幼清淡然地转身,那你试试吧。
岑之豌在厨房内部忙碌起来。
楚幼清人坐客厅,听着动静,作业是没有办法写下去,每一个轻小的敲击声,每一种菜板发出的摩擦响
要去打击岑之豌的积极性吗?
岑之豌只有七岁半
已经会自己烧饭做菜了
还会照顾小狗
楚幼清担心得半死,悄然起身,修长细皙的大腿后侧,如同轻摆的花枝一般,将椅子微微后顶
岑之豌打开油烟机,打开火头,往锅里倒油。
缅甸鸡蛋卷的秘密在于,多放鸡蛋,搅打均匀,在锅中一层一层铺成。
一层鸡蛋饼,一层洋葱碎,再炸一层鸡蛋饼,一层红绿本地辣椒
岑之豌一个人在家,曾练习到一口锅卷出十层鸡蛋饼,没有一点碎裂。
孤独就是生产力,也许仅仅因为无聊,也说不定。
岑之豌纤细的手臂,摇摇晃晃,举着大碗浇鸡蛋汁,等待煎炸的过程中,不禁摸了摸后颈。
好像被什么刺眼的视线盯上了。
难道有蚊子?
岑之豌屏息,忽然扬起脸,向后看。
后方什么都没有嘛
继续干活。
门的另一侧,楚幼清曼妙的曲线,背靠墙壁。双手握起,粉润的指尖归拢在胸脯前,长舒一口轻小的气团。
幸好躲的快
这个孩子到底有没有专心烧菜?!
楚幼清?岑之豌在里面的试探地喊了一声,音线娇小水灵,带着许多不确定。
楚幼清不出声,但缓缓向下伸出一只手,将自己及腰的黑色长发,飘动的发尾全部用手指一点一点捞握回来,如同告诫懵懂好奇的小动物,拍打它的脑袋,不要探出眼睛去,暴露了身份。
刺啦的油火声,再次响起,楚幼清心尖一跳,干脆站出身来,挽动袖口,露出光洁的手腕。
岑之豌,你把铲子给我放下!
终是没有说出口。
岑之豌身高不够,站在小板凳上,细心地挥动一柄楚幼清家尺寸最小的锅铲,但凡一块鸡蛋饼不经意间破碎,就会失去人生的绝妙机会
因为神态过于专注,心情全副写在娇嫩明媚的脸颊上。
是真的很想和楚幼清结婚。
仿佛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下一秒,会喊出谁谁谁,过来端盘子吃饭,这种恼人的话。
楚幼清深吸一口气,挥去奇怪的想法,走上前,不远不近地打量,看起来挺像样子。
岑之豌用一排莹白的贝齿对楚幼清小幅度微笑,你尝尝看嘛,等出锅以后,凉一点。
楚幼清本也没打算现在就下筷子,虽然味道很香。
她只是轻侧冷柔的美眸,细细地多搭了两眼。
鸡蛋饼摊得整齐划一,配合红绿菜蔬,卷起来非常好看,水灵灵的活泼诱人,一如掌勺者其人,是一道不显油腻的炸菜。
岑之豌手背拭去额庭上布满的细汗,再烧点别的吗?
楚幼清瞧了瞧时间,你去拿筷子,盛饭。
岑之豌已然累得不轻,如蒙大赦,跳下小板凳,我马上就来陪你!
楚幼清举起成年人才能使用的锅铲,你给我站远一点。
岑之豌小心地端起自己的杰作,因为用料扎实,菜很重,颇有些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使得楚幼清不得不目送她。
过了会儿,岑之豌布桌完毕,抱来小花狗,一起在厨房门边,探出脑袋。
汪汪汪!
岑之豌摸摸狗头,贴心地控制局面,嘘别吵你给我站远一点
楚幼清眉角跳动。
不要嫁祸给狗
轰。
随着一把花椒、大蒜、小青葱的组合,从楚幼清天女散花般的手掌中飞舞出去,灶台上,生起女妖般的火焰,照亮了岑之豌的双眸。
楚幼清十五分钟,炒了三菜一汤,魔鬼的节奏。
岑之豌心口也燃起一簇熊熊大火。
哦天哪,我老婆好贤惠!!
简直和岑之豌是绝配。
楚幼清长长探出身子,露出一小截皓白的腰线,小腹平坦光洁,像冷玉一样,她关上排气扇,说:去坐好。
我帮你端!
你端不动。
楚幼清喜欢力气大的。
岑之豌这样想了一下,掂量了几回怀中幼小的奶狗。
真的和河马一样的重呢。
我可真有力气!
吃饭时间不能看电视,这是楚幼清定的规矩。
岑之豌回身,用遥控器摁灭屏幕,有一点点不习惯。她一个人吃饭的时间多,平时喜欢出去玩,只有这个专属空余,看电视。
看楚幼清也挺好的,不过不能天天看,只能等结婚以后。
岑之豌殷勤相问,楚幼清,鸡蛋卷很容易凉的,你先吃一口,好不好?
楚幼清自然是要等岑之豌先问的,一个女孩子,在餐桌上,是不可以显得蠢蠢欲动,矜持提筷,也行。
她的手指,和缅甸当地产的这种精美竹筷一般,又长又美,岑之豌也不会形容,眼中只见一只漂亮的仙鹤,或是别的什么水鸟,在金黄酥软的鸡蛋卷边缘,轻啄了一下,继而扑棱棱飞远,带走一片香气四溢的云彩。
岑之豌下意识咽口水,细嫩的脖颈压不住紧张和兴喜,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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