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分頭找。」顏束說完,轉身就走。
「什麼?分、分......」
前面修長的身影不管不顧地跨出了門,顯然不明白「分頭找」對於這群精神瀕臨崩潰的人意味著多大的阻礙。
這鎮上沒有路燈,一片漆黑之下,顏束的背影很快融入了黑暗,仿佛被吞噬了一般。
眾人卻頓在了原地,半晌沒有任何動作,可這院子裡還有這樣一具死於非命的屍體,怎麼看怎麼讓人心裡發毛。
「走了。」裴放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同樣愣著的梁卓,「不然待在這兒,是要等屍變麼?」
梁卓抖了一下:「沒......不,不是。」
裴放微不可查地笑了笑,看向梁卓的眼神仿佛凝結成了實質:「嗯,大學生,你剛才想說什麼?」
「沒什麼。」梁卓看著他,卻沒了再訴諸的欲望。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院子,其他人同樣磨磨蹭蹭地分成了幾撥往夜色籠罩著的小鎮裡散開。
院子裡逐漸歸於寂靜,只有張玲的屍體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忽然,一陣輕風掃過,掠起一點微末的動靜,仿佛得到了指示一樣,張玲的的屍體開始有了變化,她的各部分肢體如同被喚醒了意識,開始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態妄圖從張玲的身體上分裂開。
在皮肉撕拉的聲音中,兩條胳膊率先掙脫開那具毫無人氣的軀體,接下來是兩條腿,最後是那顆不能瞑目的頭顱。
這幾樣東西脫離後,迅速拉著那具血肉模糊的軀幹飛速消失在了院子裡,只留下地上那一片深紅刺目的血跡。
仿佛一場駭人的毀屍滅跡......
白天沒有什麼生活氣息就算了,這鎮上晚上同樣如同沒有活人一樣陷入死寂。
他們接完孩子所居住的院子都在一條小巷裡,基本每個接了孩子的人都是靠著那些小孩的指引去往居住的院子裡。
走出那條巷子後,便是白天看到的鎮上居民的房屋。
顏束好像根本沒有害怕這種情緒,面無表情地一連敲了七八家原住民的院門。
「哐當哐當」的敲門聲迴蕩在陰森濕冷的巷子裡,好似催命的喪鐘。
然而敲門的人不僅沒有恐慌,反而很執著。
一家接著一家,各種材質的院門被他砸得一通亂響。
聞聲過來的裴放隱在黑暗中,默默地挑著眉——這裡的NPC如果跟前面這位專門找刺激的瘟神比起來,確實只能算不入流的鬼東西了。
這到底是誰搞進來的人?
系統這次的審核也真是奇葩到令人髮指,既然通過了檢測,上面又何必把他派下來滅口。
況且,這活兒原本也不是他的,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進入過系統任何區域的囚籠了,久到這個空間怎麼通過他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裴放看著顏束,有些不能理解上面的決定。
其實這樣的敏銳鎮定的人又何必只有死路一條,可他沒權利質疑,只能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