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種被戳破的憤怒,也是一開始想要殺他的狠意。
「我不知道。」半晌後,顏束聽見自己開口了,聲音很輕,少了些冰冷,無端多了茫然。
而裴放看著他,就這麼靜了下來。
天色一點一點暗下來,仿佛逐漸拉低光效的鏡頭。
兩人隔了兩三米,就這麼誰也不願意退讓一步,沒有了那些故作調笑的插科打諢,也不再用條件交換的被迫合作來掩蓋內心的敵意暗涌。
顏束的側臉隱在黑暗裡,看不清表情。
對面直視他的裴放咬緊了牙,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梁卓兩隻手還拉著推車,有些膽戰心驚站在原地,出了一聲便不敢再多言語。
面前這兩人針鋒相對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但每次裴放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好像不管事態如何發展,他也能夠掌控局面。
即便被顏束逼迫時,也只是不爽受制於人。
但此時此刻,裴放明顯難掩怒火。
同樣,顏束也看出來了,他觸到了這人的逆鱗。
裴放要是以為他那些隨便提點幾句的「系統規則」能夠讓他乖乖等死,那也太天真了。
這場惡戰明明一觸即發,但場景似乎按下來暫停鍵,凝固了氣氛和時間。
兩人都憋著一口氣,然而也都明白,此時不能動手。
馬上就要進入晚上了,先撇開沒能完成白天任務的下場,單單是晚上出來「找孩子」的那些小鎮居民就夠他們喝一壺的。
要是再打起來,他們接下來都會很難熬出去,顯然兩人都想到了這一層。
「梁卓!」
「小朋友。」
同時被兩位大佬點名的梁卓抖了下,隨即抬頭開口:「啊在,在這兒。」
只聽裴放繼續道:「操場外圍一圈的每個樹坑,都倒上桶里的東西。」
聞言,顏束輕輕抬了抬眼,下頜線逐漸不再緊繃著。
沒人再浪費時間,隨即按照裴放的指出的幾個地方潑上從養殖場搞來的動物血液和碎成塊內臟。
一時之間,操場上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讓人不得不掩住口鼻才能待得下去。
「昨天是觸發任務,今晚不會再有播報了,那些鎮民出來的時間可能也會提前。」裴放壓下心頭的複雜情緒,「你的方法也許奏效,但不知道系統會不會給你記上任務點。」
「你們說的,到底是什麼方法啊?」梁卓跟著這倆行為不著邊際的人一通忙活,卻還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顏束看著學校的鐵欄杆大門,像是有心事,皺了皺眉:「是沒那麼簡單。」
被無視的梁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