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的一聲,匕首牢牢釘在了門上。
「好兇啊。」裴放低頭看了眼擦著他脖頸邊的匕首,然後把門關上。
顏束胸膛起伏,微微喘著氣,似乎還沒能完全從剛剛的夢裡脫離出來。
他不耐煩:「你來幹什麼?」
「你睡過頭了。」裴放握上匕首的刀柄,將刀從門上拔了下來,這才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脖子,手指上頓時染了鮮紅。
方才推門進來,要不是他閃得快,當場被一刀封喉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顏束睡著了的警惕性,居然比醒著還高。
裴放眯了眯眼,走上前把匕首遞給顏束,低下頭,視線游移在面前這人汗涔涔的面容上:「做噩夢了?」
顏束抬眼,表情一如既往沒有溫度,眼裡的紅血絲很明顯,答非所問道:「這刀不是你的嗎?」
從一開始,他想要爭奪這把唯一能置對方於死地的利器,也不全是想殺了對方……可現在裴放卻拱手相讓。
這樣的行為讓顏束有種錯覺,仿佛這個各方面都很難纏的人,把後背交給了他。
「我想拿回來,你就會給嗎?」裴放一挑眉,想看顏束的反應。
顏束當了耳旁風,接過匕首:「多謝,我會考慮你的提議。」
什麼提議?
是裴放想要刀的時候就會還給他,還是心甘情願地進行一場互相利用的利益交換?
裴放略帶思索地點頭,卻也不想把人逼得太緊:「還有十分鐘,舞會就要開始了。」
「嗯,知道了。」顏束把刀收好,然後靠在桌子邊沿,雙腿交疊,好整以暇地看著裴放。
顏束一向目中無人,鮮少會盯著什麼人看,根本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沒有用處的事物上,尤其現在只剩下九分鐘不到的時間,舞會就要開始了……
「你再這樣盯著,我會誤會的。」裴放眼裡堆積著笑意,表情活像一隻要開屏的孔雀。
他方才是在房間了換了衣服才過來喊人的,量身定製倒不是說說而已,這身歐式禮服比他自己的衣服還合身,也更襯身材,渾身上下都矜貴非常。
裴放出房間之前,破天荒地撥了撥頭髮。
不過眼下迎著顏束的視線,他有點後悔剛剛沒多看兩眼鏡子裡的自己了。
「誤會什麼?」顏束抬著下巴,一臉的倨傲。
裴放往前踱了兩步,看清了面前人鼻骨上的小痣,輕聲說:「懷疑你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虧他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