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束抿著唇撇開臉,冷哼一聲:「我要換衣服。」
「嗯。」裴放的視線像是掃描儀,從顏束那張冷出氣質的臉緩緩往下移。
顏束見他還在這裡,眼神越來越放肆,他只覺得渾身不對勁,心裡不免有些火大:「滾出去!」
「哦——」裴放拖長了調子,「原來是害羞……」
話還沒說完,只聽見一聲尖利又短促的響動。
是利器出鞘!
瞬間,危險的氣息包裹了裴放的感官,他憑著直覺,將身體立即微側,險險躲過顏束手臂上貼著的刀刃。
他來真的?什麼臭脾氣。
「還有六分鐘。」裴放用肘格擋住顏束的手臂,好心提醒。
顏束手底下的匕首反轉,刀尖直指:「我再說一遍,滾出去。」
一滴汗順著顏束的臉頰滑到他的下頜骨,欲墜不墜,顏束雖然在氣勢上絲毫沒有退讓,但臉色卻白得要命,這時候要真動起手來,他估計是略遜一籌的。
所以當匕首抵在裴放的衣服上,顏束便沒了下一步動作,如果他再多一分力氣往前刺,恐怕先受傷的不是裴放,而是他握刀的胳膊了。
「退燒藥,吃不死人。」裴放語氣生冷,掏出一盒東西扔在了桌上,轉身就走。
顏束腦子本就沒有徹底清醒,此刻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愣神。
退燒藥……這東西真是他幾乎沒見過,似乎在他以往的生活中,死不了的傷病只分為兩種:一種自己在家睡幾天就好了,一種在手術室里躺幾天就好了。
他感受不到小病痛給身體和情緒帶來的負擔,同樣也不懂「送藥」這種行為的含義。
在顏束這白眼狼的腦子裡,只有一點值得他思考——裴放居然能把氧氣瓶和藥物搞進囚籠空間,系統賦予這個人的權力已經超乎他的預料。
那是不是要搞死什麼人,對裴放來說易如反掌。
「啪」的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這是足以讓人破口大罵的動靜了。
但僅僅只喚回了顏束走丟的注意力。
殺人易如反掌的裴放雖然對顏束仍然抱有敵意的態度非常不滿,但還是不想這人死得太快,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好心已經餵了驢肝肺。
房間裡沒人打擾,顏束很快把自己沖洗乾淨,換上了送來的衣服,推門離開了房間。
退燒藥完完整整地躺在桌面上,與當時被人扔過去時的位置一模一樣。
顏束非常準時地踩點到達了舉辦露天舞會的地方,這裡已經聚著僅剩下的一些人。
上次從千子鎮出來的人只有他們三個,不知道這次這些人又能逃離多少。
顏束這身衣服是一套白色的歐式修身軍服,腰帶緊束,肩膀處頂著金色的徽章,連接著垂在背後的披風,一雙黑色軍靴裹在筆直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