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往哪兒走?」顏束喊了前面人一聲,頗有些不耐煩。
這人帶他玩什麼尋寶遊戲嗎?
前面的身影不帶一點頓挫地往前繼續走著,像是沒有聽到。
「喂!」顏束的好脾氣消耗殆盡。
他伸手去抓裴放的肩膀,此時前面的人卻像是才感覺到他的存在,忽然轉過了頭看著顏束問:「怎麼了?」
走廊牆上油燈中的火光仍然在跳動,把兩人的影子拉長,莫名地有些詭異的和諧。
敏銳如顏束,愣是從這個再簡單不過的問句中聽出了芝麻大小的不對味兒,隨即後撤了一步,跟面前的人拉開了距離。
氣氛瞬間凝固住了。
「猜得不錯,我確實發現了些東西,這裡中世紀的建築元素鮮明,材料卻十分少見,且許多構造甚至聞所未聞,並非後世仿造,不是什么正經地方。想必在此之前,你也能推理出這座古堡所謂的主人,恐怕是不知多少年以前就已經死絕的人,他們自稱為古堡的主人,卻不常常出現在這裡,這本就是很可疑的地方。再者,你跟我也只見過那個金毛,從裝束上來看,與古堡的風格甚至有些偏差,這一點我並不肯定,所以在古堡里也找了些對照物作參考,結果還真發現了些貓膩,什麼主人、管家、僕人......不過是妄圖鳩占鵲巢罷了。」裴放不帶歇氣地說,「可這古堡似乎比人要更奇怪,巴洛克式建築主打富麗豪華,追求動感,注重對稱及光線,無處不彰顯著反對神權、解放人性的理念。可是你有沒有發現,這裡對於光線的運用卻捉襟見肘,看似秉持著享樂至上,卻更像是籠罩著一層專.制的陰影,我們在其中被『鬼打牆』繞了幾次,估計這一處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需要遮掩。現在你再猜猜,那群裝作主人的東西到底想幹什麼?而真正的主人呢?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沒有聲音回答他,如果不是身後還有淺淺的腳步聲,裴放簡直要懷疑顏束是不是跟丟了,連呼吸聲都沒有。
「怎麼又不吭氣了?」裴放仍然覺得奇怪,停下腳步轉身,後面的腳步聲也跟著停了下來。
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映入裴放的眼底,顏束這樣冷淡的表情和一言不發的性子都再正常不過了,此時卻處處透著違和。
裴放看了面前的人一會兒,揣著疑慮往前湊了幾分,顏束跟著往後挪了幾分:「怎麼了?」
下一秒,裴放直接掐住顏束的脖子,一把將人摜到牆上:「你不是他,你是什麼東西?」
「我......我是顏束啊。」此人被掐著脖子,無力地掰扯著裴放的手,顯然喘不過氣了。
裴放聽見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名字,眯了下眼睛,手指倏然用力:「不要命的東西,敢冒充他?」
緊接著,只聽見骨頭一聲脆響,裴放手下的「顏束」瞳孔緊縮,嘴角溢出鮮血,人頓時一動不動了。
裴放鬆了手,任由這個「顏束」軟趴趴地滑到地面上,就在此刻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剛剛古堡下露天舞會的焦灼戰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