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這樣,裴放也有些愛不釋手地將昏迷中的人架著胳膊,靠在他的半邊身體上。
「哎,我來吧。」鉤吻看著裴放小臂上還滲著血,有點於心不忍,好心說道。
「不用。」裴放顯然不領情,語氣有些不耐煩,「給水晶蘭發送通訊,問她是不是死路上了。」
鉤吻奉命唯謹地聯繫水晶蘭:「到哪了?老大問你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什麼困難?
這邊的和事佬鉤吻沒來及把後半句的委婉說出口,只聽對面傳來一個女聲,調子上揚,頗為不客氣地打斷了他:「謝謝我沒死,歡迎來到D區,荼蘼呢?問他安好啊。」
太狂了,這姐真的太狂了。
鉤吻顫顫巍巍地緊忙關閉了通訊程序,由於精神緊張摁錯了好幾次,欲蓋彌彰地幹完之後,鉤吻又賊眉鼠眼地瞄了一眼裴放,打哈哈道:「水晶蘭的意思是,她快到了,希望你一切都好。」
不解釋不要緊,荼蘼……也就是裴放的火只可能燒到水晶蘭身上,而經過他這麼一解釋,鉤吻覺得自己也有點危險了。
雖然從來沒有明文規定,荼蘼這個名字不能叫,但試問誰敢這麼直呼他啊。
鉤吻想,水晶蘭最近是不是瀟灑過了頭,已經掂量不輕自己的斤兩了,怕是最近沒在荼蘼跟前晃悠過,不知道這位如今心狠手辣的程度。
鉤吻正在心裡默默念叨著,一陣妖風迎面襲來,只見一輛黑色越野疾馳而來,打了一個炫酷的漂移,輪胎與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響,然後穩穩噹噹停在了裴放的面前。
貼著防窺膜的玻璃窗降下來,一位留著波浪捲髮的女子束著高馬尾,濃妝艷抹唇色嫣紅,正是剛剛狂言不遜的水晶蘭。
她把鼻樑上的墨鏡往下拉到了鼻尖處,仔細瞅了瞅裴放左肩上靠著的人,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十分燦爛:「喲,荼蘼,上哪拐了這麼個美人,你給人下藥了還是打殘了,怎麼感覺這人快沒了?」
鉤吻差點腿軟:「......」
不會說話就少說點吧,句句踩在荼蘼的瀕臨發火的開關上,真以為這幾年他們老大脾氣改邪歸正了?
再說了......美人?顏束?
等她見識過這位大佬徒手捏死人的彪悍和一對一群的武力值,也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不過顏束此刻高燒不斷,估計已經在脫水的邊緣,臉色像剛刷上的牆皮,五官的攻擊性像是被病態完全遮掩,讓他在外人看來是有幾分不經風雨。
但鉤吻即便看著他安靜地昏迷著,仍然敬而遠之——因為像顏束這種人,根本不可能猜到他會不會突然睜開眼捅你一刀,也就只有裴放敢把他放在身邊了。
裴放看了一眼水晶蘭,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忍了脾氣,居然沒開口直接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