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世界裡,朋友圈三天可見的注重隱私保護者比比皆是,人與人互相了解的基礎社交尚且被拒之門外,更何況是系統內這樣你死我活的地方。
手環上的戰力值是及時更新的,但公開的排行榜上可不一定,上面展現給所有人的數字是需要個人手動操作,進行重新結算排行數值。
另外,如果個人始終不進行重新結算,系統也會固定每年一次給所有人進行重新結算排行數值,所以基本上每年的排行榜都會進行一次大洗牌。
但眾所周知,「罌粟」這個名字卻從未跌下神壇。
排行越高同樣也代表麻煩越多,所以戰力值這種恨不得加上三層保密機制的東西,又有誰會天天拿出來晃給別人看?
顏束似乎並不想進行這個話題,又是一副事不關己地態度拒絕合作:「怎麼?你想用自己上萬的數字來嘲諷我這十來個點?」
十來個點會有這麼諱莫如深,哄誰呢?
「要我給你分點麼?」裴放循循善誘,眼睛裡仿佛帶了勾子,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勾魂還是索命。
顏束:「不用。」
那個即將要捅破窗戶紙的猜測如鯁在喉,不能吐而快之,更無法視而不見。
它仿佛一件見光死的出土文物,看不清真品的本來面貌,只得在遮掩下的黑暗中摸摸索索地試探著。
這是裴放多年來找不到一絲一毫線索的鬱結,也是顏束剛剛觸碰就能天打雷劈的顛覆。
又該怎麼繼續問呢?
這一切拿不出不可辯駁的事實橫於眼前,所有你來我往的試探就像是無聊的過家家,沒有真實茶米油鹽的支撐,滿盤雜草碎石遲早要被人無法忍受地打翻。
落得個滿地狼藉之前,裴放收住了想探索的心,有意無意地把匕首拍在了桌面上,然後站起身,徑直走到屋內唯一一張竹床旁,十分自覺地躺了下去:「睡了。」
顏束捏了捏手指,冷聲問:「你那間屋子沒床?」
東拉西扯浪費他時間大半天,還要把他往出趕,裴放不幹這虧本買賣,他把臉埋在被子,悶著聲音:「沒你。」
顏束:「......」
屋內懸掛在天花板上的燈泡不怎麼亮,一副隨時可能猝死的樣子。
竹床上的呼吸一直不勻,雖然人躺在那裡看似安安分分,但顏束這種神經敏銳似雷達的生物,分分鐘能檢測出來床上那人動了一下手指還是又眨了眨眼睛。
他即便坐在桌邊,依然被擾得心神不寧。
於是,顏束只好把注意力放在桌上的匕首上。
他剛到這裡的時候,這把匕首是從裴放那裡奪過來的當時唯一能要對方命的武器,此刻看起來卻並非只是一個殺氣騰騰的兇器,反而讓人心裡......微微起了些波瀾,一下又一下地拍打著心臟。
匕首靜靜地躺在桌面上,明明是一個不會說話的死物,背後卻像是隱藏了千言萬語道不盡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