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系統內待的時間短的人,也被人們的口口相傳所影響,最後大家也在憑空的推測中得出結論——罌粟沒死,他逃出去了。
這個捕風捉影的結論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一記重重砸下來的定心石,他們從渾渾噩噩、有今天沒明天的驚慌中脫離,開始相信囚籠系統內是有活路的,開始尋找罌粟的痕跡以及推演他出去的方式。
這其中,也包括裴放。
罌粟成了一個未解之謎,謎底便通往了自由之路。
可有些東西苦尋無果,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人人心底趨之若鶩卻在面上避而不談的禁忌。
有人對此探查得越深,就反而越難割捨掉,幾乎成了一種無法言說於口的隱形執念。
——關於逃離系統、關於罌粟......
裴放的精神狀態本身就在搖搖欲墜的邊緣,方才被那隻手不輕不重地推了一把,更是潰不成軍。
以前招貓逗狗的試探過了期,被人窺見那些動機有些偏離航道的心思,點出了他自己也尚且沒下定論的左右搖擺,一時就這麼沉默下來了。
裴放抿著唇,視線落在顏束的臉上,目光如炬稍顯兇狠,表情依舊是桀驁不馴的頑固。
他慢悠悠往前走了兩步:「既然你發現了,怎麼不敢承認?」
「沒有半點記憶的名字,有什麼繼續掛著的必要。」顏束回答得無波無瀾,仿佛自己跟這個名字果真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個人的冷靜程度遠遠超過了裴放的預期,像是提前規劃好的陰謀詭計,只剩下存疑的表象讓人陷入這場騙局。
「不怕我另有所圖嗎?」裴放自嘲似的低聲笑道。
「要看你圖的是什麼了。」顏束沒了方才如臨大敵的拘謹,放鬆了四肢,「你不希望合作愉快麼?」
可惜裴放並不這麼覺得,他正準備再開口時,這片樹林深處卻傳來了動靜。
兩人的臉色同時沉了下來,互相對視了一眼,便朝著右側那巨大石壁後面躲了進去。
那種詭異的響動還在繼續,聲音仿佛越來越近,那是一種風聲盪在樹枝之前的動靜,卻又不像天然的風一陣一陣地刮,這種動靜是雜亂的,沒有規律可言。
這動靜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似乎就在他們的耳邊......
顏束從石壁的縫隙看出去,由於光線太暗,只能看到這片樹林的枝葉之間有黑影急速掠過,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速度很快,沒一會兒這種成群結隊的景象便消失在了眼前。
「這些是什麼?」顏束把眼睛從崖壁的縫隙處撤了回來,「動物嗎?」
裴放摸了摸下巴,回答:「早上也沒聽說這裡是遠古時期的花果山。」
顏束:「......」
他沒理裴放這不著邊際的猜想,若有似無地提了下嘴角,抬腿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