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眩暈感驟然來襲,意識愈加混亂,但顏束似乎清楚地知道自己沒能打開通訊,那是裴放發過來的通訊。
他在哪?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能解決的事情?
「罌粟......罌粟......」
好像有人在叫他,但是眼皮很重,顏束連睜開的力氣也沒有,他的身上逐漸開始發冷,一陣一陣的惡寒不斷衝擊著他的意識,像是要把什麼東西從腦子裡面撞出來。
好冷......像是在海水裡泡著一樣,顏束的神思晃然一動,人好像到了聖匹斯德蘭堡,一次又一次地下海,任由水流把自己推來翻去。
可是他現在似乎並不在那裡,他在等裴放回來。
「罌粟,跟我走。」
那個聲音像是不罷休似的,還在他的耳邊喋喋不休,非常熟悉。
想起來了,那人前兩天吻過他的時候,就是這樣低聲在他耳邊說話的。
他們之間的關係也許從站在同一條船上的那一天起,就註定會一發不可收拾。
裴放的聲音一直斷斷續續縈繞在耳邊,顏束的思緒便漸漸回到了幾天前他們的對話。
「我找到了一個地方,附著程序建立得十分順利,如果沒能引起波動,這個通道往後可以自由出入。」裴放說。
「異常波動是直接傳輸進主控所的,24小時都有人監控,自由出入是不是有點說大話了。」顏束吃過一次虧,心裡對此總是多一分疑慮。
裴放看著他,鄭重開口:「附著程序已經完成,你先試建立內外的雙向聯繫,我會讓這一切都傳輸不到主控所。」
顏束沉默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幾個月之前,他們這項計劃剛剛開始的時候,如果裴放提出這種冒險的要求,他對別人的性命向來沒有憐憫心,裴放要以身犯險,他沒有理由阻攔。
然而,這人不久前剛剛告訴他——人很少有為別人不要命的時候,如果死在這裡一文不值,倒不如兩個人一起完整地出去。
他確信裴放沒有開玩笑。
後來呢?他們離開了沒有......
顏束的腦子裡亂成一段,剛剛那些畫面雜亂無章地拼湊又斷開,忽然浮現又忽然暗了下去,一段接著一段,像是沒有了時間的束縛,隨意地闖進顏束的腦海,隨意地調取他的記憶,把他本身模糊不清的意識攪成了漿糊。
他分不清自己記得的事情是那年那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一切都亂糟糟地堆在他的腦子裡,相互撕扯著,讓神經跳動地感覺異常清晰。
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