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沒有人希望你活著。」
「沒有人!」
「你早就該死了!」
顏束用力地捂住了耳朵,這聲音簡直融入骨血,要把他的靈魂撞碎,一下接著一下,越來越激烈。
活著,果然比死了要煎熬百倍。
那些恨不得立刻忘掉的畫面又纏了上來,裴放的冷酷是一把能把他劈成兩半的尖刀,揮來的同時讓人避無可避。
肩膀上的傷口像是挪移到了心臟,每一下跳動都伴隨著撕扯打碎的疼痛。
顏束近乎崩潰。
「到底......為什麼騙我?」這句沒有在那人面前說出口的質問,清晰地迴蕩在黑暗裡。
半晌後,隨著顏束的低語,有一滴液體掉落在了腳下沒有實質的黑暗中,他咬破了自己的下唇。
顏束的手漸漸滑落,那雙眼睛帶著當年的澄澈,一如初入系統的那個小男孩,無法保護別人,也拯救不了自己。
再一滴,血落到了他的手環上......
與此同時,手環亮了起來,一個陌生的藍光不斷閃爍著,顏束沒有理會,但那道光越閃越快,像是在不斷催促他。
而那道聲音越來越淺,逐漸消失遠去。
顏束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的設定從來都是灰暗的,沒有這麼明亮的光。
他重重劃開那道程序,首先跳出了一句話——罌粟死了,顏束才活。
「嗡」的一下,顏束的腦子像是被人從外部猛然敲擊的銅鐘,震顫良久,手指竟然失去觸碰全息屏幕的力氣。
這又算什麼?
裴放的背叛、裴放的絕情、裴放的吻......難怪那人消失不見,難怪要打亂他的計劃,難怪非要你死我活。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可顏束當場愣得想塊頑石,卻什麼都不願意明白了。
——系統只要留一個,自己清楚的事情,裴放怎麼會不知道呢?
顏束抬起有些僵硬的手,抹了一把剛剛咬破下唇的血......他曾經忽略的東西伴隨著無數因果涌了上來。
「我從小就學格鬥,卻是為了被按在手術台上無數次,那時候真的以為這世界是容不下我的......」